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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佛(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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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佛篇

繁京城,天子脚下,万国来朝。数不清的海外珍品流入这座辉煌的城池,城外工厂高耸的烟囱吞云吐雾日夜不停,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座城市的繁华惊讶得合不拢嘴。这里的每一个清晨都是新鲜的,展开清晨收到的带着油墨味的报纸足不出户就能获知天下大事,还能从报纸背面那些小块的散碎文字中得到今日佐餐的最佳话题,这报纸一经刊发就成了繁京凤都两城百姓无论贫富的最爱。

听说这报纸是礼部主办,礼部的黄侍郎还在其中挂了假名写些演义。月初那桩骇人听闻的白玉观音案就被假托前朝搬到了报纸上刊载数日,讲唐时的太监高力士为抢占一处矿藏与一群江湖败类合谋灭人满门,这家小公子外出学艺后在一位无名大侠的帮助下报了血仇又自尽的故事。写文章的人笔力丝毫不输给东阳居士,一篇小说写得荡气回肠感人肺腑,赚足了大姑娘小媳妇的眼泪,惹得城外张远的坟头日日香火不断。高护这段时间每日下了朝都能看到报纸上编排他惨死的儿子,据说气得接连便秘好几日,太后勒令天机卫出人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他弟弟身后泼脏水,查了半个月连个人影都没见,很快就作罢了。

倒不是高家不想继续抓住这个造谣生事的祸害,而是最近城里又出了一件奇事。

大宁太祖皇帝年轻的时候当过道士,所以大宁上下崇道之风蔚然。前朝末年大家都吃不上饭,到处都在揭竿而起要自立为帝,夏家这种凤都富得流油的世家简直是农民起义军打秋风的最佳选择。当年太祖本来是没打算造齐朝的反的,但凤都让农民打了好几次,家家没有余粮,绫罗珠玉也不能塞进肚子,没办法老头子只能把家里最能吃的半大小子一脚踹到了山里的道观希望他自己挣出条活路。前朝道教式微,大家要逃徭役逃税都乐意去当和尚,这小道观满打满算才十几口人,自己在山里种种地打打猎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如果不是某一天忽然被打上门的一个什么陈王平了,还把道士都卖去做奴,太祖他老人家恐怕也走不上造反的不归路。

太祖当了皇帝后连发几条新令,其中就有立道教为国教,还封了一群天师上仙什么的,鬼知道他哪来的脸封人家做神仙。神仙封了道观得建,凤都周边拔地而起大小道观几十座,家家都号称仙人坐镇,不知道还以为仙界天塌了于是仙人大举移民下界。后来海路陆路四通八达也迁都繁京,繁京城里除了处处林立的道观还多了不少洋庙,皇帝也不嫌麻烦,萨宝袄正的封了一箩筐。

这次的奇事就出在西市内的一座番庙里。

这番庙据说是佛寺的旁支,庙里不但供奉了不少不干不净的裸男裸女佛,还很大公无私地外借场地,从三清到如来到西洋的基|督耶稣再到东瀛的八岐大蛇,各种神像排排坐,好好一座庙搞得像个批发神像的厂子。裴泽刚刚回京那会还到这地方来看过,一进门就看到一尊什么沙迦逻佛神像裸露在外的巨大阳|物被游人摸出了包浆,阳|物内通有水管正在不断流出细弱的水流,下面还立了块牌子写着喝仙水生男娃,就翻着白眼去想春楼了。话说这番庙在繁京开了这么多年除了骗骗西市附近想男孩想疯的老太太也骗不到什么人,偏偏这一天早上醒来整个西市乃至城西都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数百只仙鹤绕着番庙的房顶飞舞盘旋,呦呦鸣叫,落在房顶上的仙鹤拍打着翅膀跳起鹤舞,连庙里的番僧驱赶都不肯离开,一直到正午时分才渐渐散去。

繁京附近没有大湖,自然也没有这么大群的仙鹤,以往地方送进京城的祥瑞大多是自制的,可这次祥瑞就出在家门口,那么多老百姓亲眼看着呢,假不了,太后就急急忙忙叫了那番庙的住持进了皇宫。

住持给太后讲了一天一夜的佛法,太后娘娘顶着一对黑眼圈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她要奉达玛祖师为大宗师,赐达玛祖师便宜行事御前行走,还搬了不少金银财宝到西市那间小庙里。

据说这位达玛祖师乃是佛子转世,到此间历经天地人三劫才能飞升佛国,帮助太后和皇上治理国家就是他那劫难的一部分。

“这个达玛祖师看得还挺透彻,”裴泽像条章鱼一样靠在的软垫上,丢下刚刚拿到的报纸,“治理国家这么麻烦,一件事就能体验三种劫难。”

最近写话本的人都忙着追报纸上的连载,东阳居士一点都不努力,裴泽都一个月没看到新书了,只能装模作样去礼部订了报纸。礼部送报多是雇繁京本地的孩童,这些孩子不敢上裴泽家的门,侯府只能每天派人去取。

银鹿在一旁坐着,美其名曰给裴泽打扇子,实则是里放了冰来偷闲乘凉,听裴泽说起达玛,接话道:“夫人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了,说要去番僧庙给侯爷排队求个符,算个卦,请达玛祖师批命。”

“算卦?算什么卦?你家侯爷我自己就是有师承的道士还用他一个外来和尚算卦?”裴泽撑着软塌从垫子上艰难地爬起来,夏日微风正好,窗前一小撮鸟食引来几只圆滚滚的红胸小鸟蹦蹦跳跳地啄食,他没见过这种鸟,多看了几眼,为它们添了鸟食后抱走正在一边蠢蠢欲动的猫。

柳娘子这个人迷信又功利,听说哪里的庙灵验就去拜哪里。要说她信,她连心经第一句是什么都不知道,要说她不信,不但放心把儿子交给一个道士,这么多年来还每年坚持给繁京周边各大寺庙捐钱,连城隍庙都不放过。她能去找番僧给裴泽算卦太正常不过,反正她开心就好,由着她去吧。

“还要给侯爷接点圣水,助侯爷一举得男。”

裴泽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得含羞带怯:“还是娘亲了解我,知道我虽然肚子不争气,可心里还是想生个小世子给殿下的。这么一大早起来就为了给儿子求一碗圣水,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鹿儿去,告诉后面小厨房快点上街买牛欢喜,往后这几天每天给夫人煲一副,好好补一补。”

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银鹿认清他家侯爷这张肮脏的狗嘴,明智地决定装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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