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佛(6)(1/2)
“这么多?”翻动着手中的画像,夏彦将另一部分递给夏岳,从他往京兆府报案后令王府护卫驱赶乞丐不过一个多时辰,护卫们已经发现了十几名男乞丐的口中被烙下印记,女乞丐的衣服不好脱,暂时还没查出什么。
夏岳拿着其中一份画像对照面前跪着的浑身臭气的乞丐头子:“这根本不可能,你是说你在破庙睡觉,旁边生火过夜的人突然走过来在你嘴里印了这玩意就跑?”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郎君!”乞丐吃了顿饱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在那个城外三里左右那个乱葬岗后头那个破庙,我们这帮子老哥们没有家也不乐意住在养济院,晚上都在那一带过夜。那段日子好几个乞丐流莺都给那老小子烙啦,咱们还一起逮过,没逮着。您是不知道啊,他给我烙这一下疼得我好几天没吃好饭,讨来个馒头都得泡井水泡烂了吃进肚里,我们那还有个小的让人给烙了,前个月,天儿热,伤口都臭了,蛆从脸上钻出来,后来这娃可能就是死喽。”
夏岳奇道:“都死了人你们为何还不报官?”
“郎君这话说的,”乞丐嘿嘿笑了,“京兆府大门朝哪开也不能朝咱们要饭的开呀,你们是贵人,有个磕磕碰碰的都能去找青天大老爷给做主,咱们不行,咱们这帮人既没有路引也没有户牌,又不去养济院,让京兆府的大老爷抓住了就得送去西北当人墙,那我们当然不能往人家火铳口上撞。”
“阿万已平,谁还用你们去筑人墙。”夏岳劝道,“下次有这种事你们直接报官便是。”
乞丐笑着不答话,一旁的夏彦放下画像对夏岳说:“他们的确不能报官。张远的事吓怕了高护,京兆府近日在抓捕无户牌路引入京的人,况且就算真的能报,你觉得京兆府那群饭桶会理会一个乞丐么?”京兆府衙门简直堪称各地府衙中最清闲的一家,繁京中有歌谣称京兆府只审侯爷的案子,断国公的冤,郡王来了才能进门,亲王来了才能敲鼓。自打他们府牧大人丢了白玉观音找大理寺报案结果牵连得自己丢了个儿子后京兆府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就是信他们能为民请命的也不信这群糊涂官员能审案。
夏岳也想到京兆府那群人的德行,果断认错:“……是,十叔我错了。”
“你走吧。”夏彦叫人给了乞丐两张十贯的宝钞,那乞丐生下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沾了点口水抹了一把发现是真钞,跪地磕个不停,夏彦也没有拦着他,他起身拿起马鞭,“以后注意着点,如果再碰上烙人的就到想春楼来,自然有人带你来见我。”
乞丐走后,夏岳眼巴巴地跟着夏彦转到后院。这里既不是宋王府也不是睦王府,而是想春楼的那个东院,夏岳孩子都四岁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声色场所,连姑娘的眼睛都不敢看,怂成一团。所幸睦王这小院里除了嘴巴够严的几个粗使婆子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不必呆在主楼里被姑娘围前围后,夏岳才松了一口气。
本该送到京兆府的两个人贩子此刻就被大喇喇地捆在想春楼东院后的两棵树上,旁边还架了个炭盆。七月的晚上天气依然炎热,烧着的炭盆熏得两个人贩子面色通红,汗如雨下,眼见得夏彦又回来了本能地开始瑟瑟发抖。
夏彦捞起炭盆中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问夏岳:“你说这东西要是顺着喉咙一路塞进去,人会不会直接就死了?”
被绑住的妇人发出一阵哀嚎,乞求夏彦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孩子也是从别的人贩子手里进的货。
“暂时死不了,”夏岳拿起另一块烙铁,这烙铁是宋姨从永兴坊的暗娼门子那里借来的,本是用来调教那些不安分的女子,所以烙铁最前的烙头做得很小,“只是舌头食道还有肚肠都会被烫烂,然后黏在一起,大概会撑个一两天之后痛苦地死掉。”
“很好。”夏彦冷笑着又烤了烤那块看上去稍微冷却的烙铁,直到把它烧得又一次发红发亮,一句话不说先把烙铁摁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顿时紧绷着扭动起身躯,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哀嚎,却瞬间隐没在永兴坊无处不在的鼓乐声中。脂肪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渐渐冷下来的烙铁被夏彦丢回炭盆,上面还黏着一块皮肉。一旁的女人见他问都不问先动了手也吓得尖叫了起来,还没等她叫完,夏彦又拿起第二块烙铁,男人的耳后在接触到滚烫的金属时升腾出白色的烟雾,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有剧痛之下流出的汗水,还有惊慌中失禁而出的焦黄尿液。夏彦皱着眉扯下烙铁,捏着鼻子走到女人跟前。
出身尊贵意味着夏彦头一次操纵这些骇人的刑具,但他奇异地没有丝毫负罪感。裴泽抱着那两个孩子跑进金仙观叫人诊治时他竭尽全力才把七年前的自己按回心中,没有在金仙公主面前就杀了这两个拐子。
“十叔……”夏岳看在眼里,惊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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