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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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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个小时之后,舒望站在了祁聿家门前。

祁聿一开门,身上落满雪的且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舒望就带着一身凉意扑进了他怀里,像一场不请自来的美梦。

今天是S市的初雪。

“你的外套呢?”祁聿半搂半抱的把抱着他的腰不撒手的舒望带进屋里,还没忘把他身后的两个箱子拉进屋里。

舒望深吸了一口祁聿身上的味道才喃喃的开口:“落在出租车上了。”祁聿要是不问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衣服。

祁聿拍掉他身上的雪后把舒望按在沙发上,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问:“刚下飞机?”

被裹成一个只露出头的人形春卷的舒望闷闷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航班时间,我好去接你。”

“我直接来见你,这样快一点。”舒望松了松身上的毯子,抬手按住祁聿的手,“别擦了,我就走了一小段路。”

“我有话想跟你说。”所以他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时甯有丁岩接机他很放心,不管有没有狗仔围追堵截,也该轮到丁岩当保镖了。

祁聿放下毛巾,看着舒望的眼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舒望抿了抿唇,等着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躲他。

“你这几天到底瘦了多少?”

伴随的是祁聿的一声叹息。刚刚舒望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隔着薄薄的衬衫摸到了突起的脊椎骨。

得到的答案却是舒望夺眶而出的眼泪。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沙发和舒望腿上,对于祁聿来说就像热油滴在心上,他被烫的手脚蜷缩不知所措,下意识像抱婴儿一样把舒望揽进怀里。

祁聿的睡衣也被舒望的眼泪染湿了一大片,舒望埋在祁聿胸前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吸着鼻子道:“我好了,我们谈谈吧。”

祁聿起身调高了空调,把舒望拽到洗手台前洗了条热毛巾给舒望擦脸。

舒望用热毛巾捂了会儿脸,脸上才被热气熏出来一点血色。

为了显得谈话正式一些,两人又双双回到客厅到沙发上坐定。

“说吧。”祁聿好整以暇的看着舒望,舒望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兽。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道歉,”舒望深吸了口气,像个小学生一样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我骗你当天就去工作,其实我回老宅躲了两天,还有,我不该躲着你。”

“我只是...害怕了。”说这些话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容易,舒望盯着祁聿的脸,发现他下巴上冒出了一些青黑的胡茬,但还是很好看,“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不喜欢听这三个字,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说。”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舒望郑重地吐出这几个字。

祁聿慢慢松开舒望紧紧攥住的手,握住放到唇边吻了吻:“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

舒望把额头贴在他手上,嘴唇微微发颤,嘴硬道:“你先说你能原谅我吗。”

舒望整个脑袋的重量都压在祁聿的手背上,头发滑落到两侧露出修长的后颈,鸵鸟一样低头看着沙发。

“你抬头。”

舒望像节肢动物一样一点点抬起头来。

抬头早了一秒,他就差一点就能把眼泪忍回去了。

祁聿用手抹掉舒望溢出的眼泪,柔声道:“为什么又哭了?”

“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如果原谅我那我今后的日子都会抱着你哭。”舒望一边说一边理直气壮的用祁聿的衣袖擦眼泪。

“我愿意下半辈子都当你的抱枕,”说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舒望的眼睑上,“现在能告诉你在怕什么了吗?”

“当一切都进行顺利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担心我会搞砸它,我只要一想到我有一天会把这段关系搞砸我就会烦躁的喘不上气。我躲开你是想要想清楚,可是起了反作用......”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的开心的要死,开心到就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也无所谓。我害怕...害怕我把这段关系搞砸,怕这些只是我的一场梦。”

“Meeting youthe b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edmy life.(遇见是我生命中发生过最好的事)”

舒望强忍着哽咽把这段话说完,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只有微微颤抖的手透露出他此刻并不平静。

一时间祁聿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答话,他的前三十年人生都没有过这样无言以对的时刻。舒望的话太重,字字都如同泣血,让他不禁开始对舒望已经去世的父母产生责备之意——他们是舒望躁郁症的病因,他们本应该照顾好他的。

最后祁聿还是选了最原始的方式,拥抱。祁聿抱着舒望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说:“遇见你也是我生命中发生过最美好的事。”

“还有,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I'll alwayswith you.”

“只是以后不要躲着我了,在我面前你只要做自己就好,害怕也没关系,哭也没关系。”

舒望的头发被混着汗水的泪水打湿粘在脸和脖子上,祁聿用手腕上的发圈笨拙的给舒望扎了个低马尾。

眼前一闪而过的红痕看得舒望一把抓住了祁聿的手臂,一改刚才眼泪婆娑的模样,沉声道:“你手腕怎么了?!”

舒望轻轻捋起祁聿右手的睡衣袖子,祁聿手腕内侧红肿了一片,看起来就像是祁聿没有常识的试图用钝刀割腕了一样。

再联想刚刚祁聿给自己扎头发的发圈,舒望瞬间明白了。

“你是不是疯了?”舒望都不敢下手去碰祁聿的手腕,“你用皮筋儿绷自己?”

“时甯在飞机上告诉让我不要联系你,要等你来找我,所以每当我想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弹一下,事实证明自己对自己实施正惩罚并不管用。”

这人居然还有心开玩笑,舒望皱着眉盯着祁聿的手:“你哪来的发圈?”说着舒望把发圈从头发上薅了下了,果然是他的,上面还带了一个金属扣。

舒望套到手上以祁聿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快速绷了自己一下,金属和皮筋打到皮肤上痛的舒望甩着手“嘶”了一声。

“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痛感。”舒望骨子里强势的瞬间飙了上来,他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祁聿。他的眼睛因为哭过两场还有着红血丝。

泛红的绿眼睛配上这副因为减肥瘦的各外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美的有些邪性。要是时甯在场肯定惊呼一句:“你还说你不是吸血鬼!”

这还是第一次祁聿在别人的直视下心虚了,他亲了亲舒望的刚刚弹自己的那只手腕:“抱歉,没有下次了。”

祁聿手臂修长,血管和筋骨都很明显,所以但凡一点小伤都显得格外刺眼。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吗?”舒望压着怒气问出这句话。

“知道。”刚刚舒望弹自己他就知道了,舒望心疼他就跟他心疼舒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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