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小朋友又没练琴，期间还不停的向齐楚讨教一个问题：班里有个比他高半头的小丫头天天追着他殴打，到底怎么回事。
齐楚认认真真给人家小男孩分析完毕，二人得出统一结论，那小丫头暗恋他。
这堂课基本上什么新内容也没教，除了和10岁孩子商讨早恋相关事宜，就剩下盯梢儿小祖宗练琴了。
今天降温了，到晚上齐楚才觉出风有些凉来。猛地一下吹过来太阳穴都跟着隐隐刺痛。
齐楚走出小区门口，身上这T恤领口有点大，灌风灌的锁骨都要结冰，他抬头，看见了那辆没走的橘黄色跑车。
齐楚朝着幽幽发光的驾驶位勾了勾手指，车窗忽然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与谢家钰眉眼相似的脸。
谢家麟。
“有时间和我找个地方坐一坐么？”谢家麟斯斯文文的开口。
齐楚指了指左手边咖啡店，“来。”
谢家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这才发现其实谢家麟也就是五官和他弟弟有那么丁点儿的雷同，从气质上讲，这人一颦一笑给人的感觉和谢家钰完全贴不着边际。
谢家麟也白，和冷色调的谢家钰不同，他这种近似奶白色，一下子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么看反而不怎么像兄弟俩了。
……
“你想要什么，钱，车，房子，拍电影，还是出唱片，走T台。我都可以给你。”谢家麟开口说了话。
齐楚想笑的不得了，手在温暖的咖啡杯上握了握，清了清嗓子，表情顿时严肃无比，伸出手指朝谢家麟一点，“给你一百万，我要你马上离开我的儿子。”
“……”
谢家麟微微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盯着齐楚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人看人的时候喜欢用眼尾多扫一会儿，像一把小钩子，带点儿媚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家麟撑着下巴，继续注视着齐楚，“我喜欢你。见你第一眼就好喜欢。谢家钰不能办到的，我都能。”
这个说法让齐楚感到有点儿意外，接了句，“愿闻其详。”
谢家麟凑近了些，眨了眨眼，声音放低了些，“你……想上我么。”
尴尬。
尬的头皮发麻。
然后齐楚闭了闭眼，捏了捏鼻梁，说了句让已经很尴尬的气氛变得尴尬见底儿的回答，“抱歉，真心不想。”
谢家麟笑了，眼神似乎有些涣散，说话的声音慢里斯条，气声嘶嘶，“**生的孩子就是厉害，我的东西他什么都来抢。”
齐楚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抬起谢家麟的下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人的眼睛。
“你想上我么。”谢家麟又问了他一遍，然后双手握着齐楚的手，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掌，而后又笑了，笑声放浪到有些怪异。
这人不是喝醉，而是**了。
“都说了不想。”齐楚松开了手，也不知道这人嗑的是什么，毕竟是谢家钰亲哥。
“我先遇见的你……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谢家麟似乎逻辑出现了些问题，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略显疑惑的看向齐楚，“那天晚上，应该……就是你带走谢家钰那个时间点，刘舟说你给他打了电话，响了几秒就掐了。他再回拨，你电话就打不通了。”
谢家麟伸手想去摸齐楚的手，被人避开了，他也不介意，继续那么半趴在桌子上，“那个剂量，谢家钰就算不倒也走不了多远。我猜测你给刘舟打电话时肯定遇见昏过去的谢家钰了，你应该是想找刘舟过去领人的，为什么又改主意了？给自己惹上这么大麻烦？”
齐楚注视着谢家麟,忽然笑了一声。
他伸手摸出来钱包，打开了摊平在桌上，二指将钱包调了个方向朝着谢家麟一推。
齐楚钱夹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小孩儿完全跟岁月静好不沾边儿。
一个哭的满脸鼻涕，另一个臭屁到了欠整死的程度，整张脸几乎都扭过去不看镜头。
背景建筑物的挂牌上写着K市儿童福利院。
“因为那时我认出来他了。”齐楚注意到谢家麟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了门口，于是装作不经意的坐直了些，从后面看上去腰细背薄，条儿顺的让人想就地掀翻尝鲜儿。
“我们那批孩子统一姓林，后来我跟我哥被人领养走才姓的齐。”
齐楚做了停顿，忽然问，“谢先生，你捡到过钱么？”
齐楚略略仰起头，“我没有。”
“我全部的运气可能就攒了这么个谢家钰。”
“他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喜欢钱。他要是喜欢我……”
“那他就是我的命。”
咖啡店门口的风铃被夜吹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咛。
齐楚笑了笑。
“喜欢你****，这句是照电视剧扒的！”谢家钰中气十足的吼完，没去管还坐在齐楚对面的谢家麟，直接一脚踹翻了齐楚的椅子。
齐楚多少有心理准备，后背着地摔在地上之后就地一滚，离谢家钰拉开些距离，双手举过头顶，膝盖一弯直接给人正面跪下了，“少爷少爷，大铺垫，大铺垫……”
是那句我摸你一下都怕把你给碰疼了。
“铺个针毯！”
谢家钰骂完，就近取材，拿了咖啡店一条手臂那么长的毛绒玩具棒槌。先在自己手掌上敲了下，确认打不疼才照着齐楚身上一棒子抡过去。
齐楚受了几下，就开始笑着躲，“哎…轻点儿……你俩小时之前还说我是你的**……”
“我他妈说的是开关！”谢家钰将手里的棒槌朝齐楚狠狠一扔。
…………
谢家钰，见你一次打一次。
都说了见你一次打一次，你是不是有病。
你怎么又来了！
走开！
林楚，你要是真想打死我早叫你哥来了。
林楚，我棒棒糖碎了，把你的给我。
楚楚！
走开！见你一次打一次！
小楚，你是小哥哥，不要欺负小钰。
知道了，老师。我把棒棒糖给他。
林楚，我今天5岁生日。老师说你跟我一样的生日比我大两岁。那你怎么长的这么小？
林楚你脸上脏了，我给你擦擦。
那是痣！那是痣！
林楚，我要走了，我跟家里说好了，你跟我走。
我哥在这，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你回来就能找到我。
………
咖啡店的音响好像坏了，一晚上就这一首歌来回的放。
“我猜着你的名字刻在了墙上……我画了你的模样对着弯月亮……”
齐楚揉了揉被人敲的酸痛的胳膊，忽然脸颊一湿，他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天棚，正上方是个白炽灯，不像是能漏水的地方。
视线移到谢家钰身上，这人抬手捂住了眼睛。
齐楚有点慌，急忙站了起来，将谢家钰缓缓抱住，手指插进对方发丝之间揉了揉，温声逗他，“日思夜想的钰哥哥，咱不哭。”
谢家钰任由他抱着，在人发尾和脖子交接的地方嗅了嗅，“媳妇儿。你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
“啊，就家里那瓶黑的……哎？媳妇儿？”齐楚说到一半猛地一愣。
刚想退开些距离，又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谢家钰抬手在他眼尾那颗泪痣上摸了摸，又在他发丝儿上蹭了蹭脸颊，“能不走流程了么。我今晚就想要你。”
“……”
幸亏咖啡店生意不好除了他们这桌儿没人！
尽管这样那小服务员也肯定是吓坏了。
齐楚推了推谢家钰，提醒他，“谢家麟还在那儿坐着。”
谢家钰迟钝了会儿，才抹了一把脸，掏手机给庞修去了个电话。
谢家麟已经到了下一环节，坐那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了。
不到十分钟。
庞修和刘舟出现在咖啡店门口，这二位跟连体婴儿一样，从来都是买一送一。
“谢家麟不大对劲儿。”谢家钰说完，非常自然的抬手握住齐楚的手牵着没放，腾出另一只手拾起桌上齐楚那钱包，“你们看着他，一个点儿缓不过来就送医院。我有急事，先走了。”
庞修的视线扎在谢家钰攥着齐楚手的那个位置，嘴上叼着的烟直接吓得掉到了地上。
等到二人都出门上了G65点油门走没影儿，庞修才回过神来，戳了戳身旁刘舟的肩膀，“真假？”
刘舟没吭声，去查看了下谢家麟的情况，“大少？”
“没错儿，谢二少才是大鱼。他才是嫡子。”谢家麟幽幽的笑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庞修心里咯噔一下。
“他妈当年是九龙城的头牌妓女。不过人家有本事做了主母呀。我没本事，我叫了那个女人十多年的妈。”
“都瞧不起我。呵。”谢家麟抬手抵着太阳穴，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滚！都给我滚！”
刘舟没动，叹了口气，连拖带拽的把谢家麟塞回他那辆橘黄色跑车的后座上，毕竟谢家麟要是真出事，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他俩直接把谢家麟送去了谢家那私立医院，联系了靠得住的医生，最后检测出是吸食大麻过量，多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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