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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的女儿(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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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鲍比

罗伯特·德·温特,小名鲍比,打从一开始就厌烦这个漆黑的海湾。

他们的船整整开了五天五夜。在暴雨中,在黑夜中,在风的尖笑中,他无数次蹲在甲板上或者船舱里呕吐。一开始他吐满是酒味的鱼肉与面包,停止饮酒之后他吐牡蛎和腌菜饼,放弃了进食之后,他吐胃酸,还有口水。频繁的呕吐终于摧垮了他的身体,高烧袭来,很快又击毁了他的神志。最后两个晚上,他在他的噩梦里窒息而死——上千个裸体的女人,**是坚硬的贝壳,用柔韧如海藻的长发拧断他的喉咙。

等鲍比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张冰冷的小床上打抖,讽刺的是他的梦是如此闷热,如此狂躁。大地不再摇晃,他已经离开了那艘船,但他仍然能听见海风的声音,就在窗外,就在耳边。

记忆随着意识渐渐恢复。他想起自己搭乘的“爱丽儿号”的结局——桅杆被尽数吹断,一根接一根砸进海浪里。有人在试图挽救残局,更多的人蜂拥挤上逃生船,然后被其他人挤下去,他们的惨叫声很快被海风淹没。他被船长推上了一条小船,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几名船员,其中一名大副是他的表弟马克西米连·赫德森。他们奋力划啊,划啊,但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大海的追捕。在他们的逃生船被打翻的时候鲍比昏了过去,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死死抱住一块曾经是船体的浮木……

鲍比勉强坐了起来,他猜想自己要么是被救了,要么是被当地人绑架。但无论如何,他还活着,或许他是整条船上唯一一个活着的人。想到这里鲍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半是出于恐惧,另一半是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也许我病了,他想,从上船的第二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打冷颤。

在神志逐渐恢复后,鲍比打起精神,尽力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间小卧室里只有最简单的陈设:一张小床,上面铺着泛黄的被单与枕头,床头柜上摆着一只铜铃铛,大约和一个成年人的手掌一样大。窗帘只拉了一半,玻璃是暗黄色的,让外面的海浪与沙滩都显得陈旧。窗边还有一张小小的书架,鲍比扫了一眼摆在上面的几本书,《海螺夫人》、《加尔达的历史与传说》、《渔夫与抹香鲸风趣对话录》,还有《沉睡的安雷亚》。他不记得自己在任何其它地方看到过这些书籍,但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加尔达。在他有限的地理知识里,这个地名与大多数星罗湾周边的岛屿一样,是荒蛮与恐怖的象征。“在每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加尔达海域的女妖就会爬到岸上,寻找脆弱的灵魂。”他想起了老奶妈的童谣,还有年轻女佣们的窃窃私语,“女妖会蛊惑人们许下愿望,然后向他们索取高昂的报酬。每个许愿的人最终都付出了难以承担的代价,没人能够赢得这场命运的赌局。”这就是他对加尔达的所有印象,女妖,巫术,愿望,诅咒,真实与传说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就像老奶妈的话一样消失在呼啸的海风里。

鲍比懊恼地甩了甩头,该死,他小声骂道,该死!什么传说,什么诅咒,这跟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好吧,也许我真的漂流到了加尔达,但至少我还活着,而且还被送上了病床,说明至少这个地方还有正常的居民。这些书籍几乎都是由通用语写成的,证明这里的主人不是什么“野蛮人”,甚至还是一户体面的人家。乐观一点,鲍比,乐观一点。或许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们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帮助,让我回到德尔菲桑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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