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春喜取了一小碟蜂蜜，加入已磨成细末的珍珠粉，边搅拌边对莫颜说道，“娘娘，这是宫里新兴的美颜法，能嫩肤美白，奴婢试过了，真的挺有效的。”

莫颜细细修理着梅枝，闻言转头笑道，“这黏糊糊的玩意，你不会是打算给我用吧？”

春喜眨巴着期待的眼神道，“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呐!”

端详着已被修剪去一半枝条的梅花，莫颜有些暗暗懊悔，才刚下手太狠了些，不该剪去这么多的，如今看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莫颜审视着手中的剪刀，强忍着再去摧残的冲动，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能再修了，再修剪下去非得秃了不成。

实在有趣，她家娘娘啊千好万好就是有点太追求完美了，春喜抽走了莫颜手上的剪子，拉着娘娘的衣袖道，“娘娘，您坐，奴婢去端水，您好净手。”

莫颜道，“我自己来吧。”

待莫颜洗完，春喜将一块上等的宫帕递给莫颜，莫颜接过擦了手。

“娘娘，现在就让奴婢服侍您做美颜吧!”春喜兴奋的说道。

莫颜将锦帕搭在洗脸架上，满脸笑容的道，“依你，鬼丫头。”

“呵呵呵，”春喜的语调里透着轻快，“娘娘，您就相信奴婢吧，保您不后悔。”

朱清桓这次来坤宁宫没带一个随从，那一簇早添的华发也已经被谷安染黑。

徘徊在宫门外，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忐忑，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来之前他想了千言万语，可等真到了近前，却又不知如何面对。

从颜儿病后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也跟自己一样，梦到了一些事，一些不好的事。

如今，他也不明白梦里那些事究竟有没有真正发生过。

他多希望这一切只是老天对他的警示。

听着坤宁宫里不断传出的说笑声，朱清桓稳了稳心绪，推开了宫门，阻了要通报的宫女，进了内室，“颜儿，我来看你了。”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来了，以前是欢喜都欢喜不过来的大好事，可最近几次春喜也看出了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火-药味，娘娘似是很不待见皇上。

春喜敏感的觉出这次皇上语气中的不同。

“娘娘，奴婢先替您洗了吧？”刚抹好的面膜、手膜都还未到去除的时候，春喜觉得有些可惜，那些面膜里可是加着两颗顶级的南珠呢。

颜儿？他今天倒又唤我颜儿了！莫颜自然也听出了朱清桓语气中不同寻常的味来，只是她早已歇了去探究的心思。上辈子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当他缓和了语气，甚至对自己表示亲近的时候，那就是有求于自己了。

莫颜摆了摆手，示意春喜不要动。

她是懒得搭姓朱的腔，索性借着敷面膜，闭目养神。

“颜儿这是在做什么？”朱清桓好奇道。

春喜见娘娘不答，唯恐又触怒了皇帝，忙回禀道，“回皇上，娘娘这是在做美颜。”

朱清桓沉默了，不由想起了那个在鸡鸣寺的午后。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吃了一只烤野鸡，躺在鸡鸣寺外的露台上晒太阳。

他喜欢吃饱喝足后，在这里打发多余的时间，看着拾级而上、一批批前来参佛的信徒，幻想着某一天自己也能被众人敬拜。

“哎，朋友！”幻想被一声清脆的招呼声打断。

朱清桓双手遮着太阳，眯着眼打量着来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张圆润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喜人；她的皮肤晶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嘴唇肉嘟嘟的，正含笑看着他。

他认得她，是莫家的小姐。那个近一月来频频上山礼佛、总是会偷偷打量他的莫家小姐。

此时看她的装扮又与往日不同，只见她套着一件明显宽大的、褐色的粗棉布服，腰间却扎着一根浅紫的锦带，衣摆袖口上有几处分明是被剪子剪过的破洞，伪作一身男子打扮。

她在他眼前晃动着她那一只涂了锅灰的、还有着小酒窝的小手道，“朋友，这里是你的地盘么？”

朱清桓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道，“是有什么说法？不是又有什么说法？”

那人古灵精怪的道，“是的话，你就是主家，我要是在这里落脚就得给朋友你付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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