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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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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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欢见他没有丝毫的不悦,倒是抬头打量了他片刻,她看不懂什么面相,左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通透模样,镇得住场子就好。

“兄长既做了父亲的孝子,便好好承欢在父亲膝下,来我这儿作甚,左右我是个异性女。主母不日便要入府,虽说咱家没什么要继承的爵位,哥哥好生谋划着便是。”

裴业迅速从她的话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这位妹妹与父亲想来并不亲近,也是,在外祖家长到十岁才被接回来,不久后便没了母亲,倒也对的上。裴询找他时可没说过要再娶,既要再娶,何必要给他杜撰了这么个身份。女子出嫁从夫,他这妹妹背后可是摄政王府,原本做好的打算,现下还是需要继续观望着。

心里头虽是过了百十道官司,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妹妹哪里的话,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俩,天底下头一份亲近的才是。”

巽欢看着他,笑出了声,笑声娇俏,像极了铃铛被风拂过,悦耳,勾的人心痒痒的。

“兄长既已见过我了,那么,旌婕,送客!”没理会堂中的人,抱着猫儿就从垂花门进去,只留下一抹绯红的背影。

裴业也没有自讨没趣,从贪欢榭离开,走了小半刻钟,似是心有所感,驻足回首,一片幽深之中,哪里看的到什么贪欢榭。

仿佛方才见过的貌美少女,和她怀中那只白玉似的猫儿,是自己的错觉一般,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夫人容不下他,父亲便把他养在郊外的院子里面,请了个秀才给他开蒙,阿娘年老色衰,更难寻得父亲的怜惜。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转机,没想到突然落下了个那么大的馅饼,狂喜之后却也意识到,福祸相依,若是他是个鱼目混珠的,未来等着她祸事绝对不会少。

扼腕的是,裴家父女似乎并不和睦。

裴询的背后是左相一门的荣耀,可有摄政王权的压制,以及未来小皇帝的喜恶。

巽欢的背后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可那样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得到摄政王这般冷心冷情的人的宠爱吗?

起初,他断定摄政王不会囿于儿女情长,他应该果断的讨好裴询,他没有想到裴家父女竟是这样的关系。

可依今日所见,裴家父女之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不和,他突然想起,裴夫人的死因。

神秘的南疆少女,明艳张扬并且任性,在这场角逐之下,似乎没有胜利的可能性,可平白无故的,他觉得巽欢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直觉有多可怕,而他敏锐的直觉,让他在自己的一生之中无数次的政治斗争中,获得了胜利。

有的人喜欢风花雪月,有的人喜欢在一次次的权利交锋中痴迷谋略的快意。

裴业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后者,他喜欢一点一点的挖出人心的秘密,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上天在他决定成为庸人之时向他指明了前路,而他,死而后已。

“这是什么?”巽欢看着面前的一叠红果子,捻起一个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好吃的很。”

“是萸果,从江南上供的果子,是滋补固虚的佳品,姑娘若是喜欢,不妨打发了章台梁园日日送上?”

巽欢有些困惑的看着王嬷嬷,她来到相府之时就有嬷嬷来教导她礼仪,那个时候的日子多半是痛苦的,她虽聪慧,可她是从心底里厌恶这一套繁文缛节,学的不情不愿,少不了嬷嬷的磋磨。

只给糖水,不给饭食是常有的,或是拿银针扎食指,或是用竹篾束身,总有数不清楚的方法叫她痛苦异常,却让旁人看不出什么痕迹。

母亲只听嬷嬷的一面之词,在她忍无可忍对嬷嬷用了蛊之后,母亲甚至动了怒,亲自对她施罚,甚至,责骂外祖父母没有教好她。

她看着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才是被施了情蛊的那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她的父亲,哪里有什么理智。

那时,她还不知道,母亲的情蛊反噬了。

也不知道,父亲买通了族中的长老,帮他重伤情蛊,以至于情蛊反噬,母亲几乎成了傀儡。

可是王嬷嬷,到不像是一个教习嬷嬷,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是她在祖父母去世之后,难得体会到的温暖,“你不像是个教习嬷嬷。”

王嬷嬷年事已高,坐在一旁,温和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女孩儿,她生得明艳,可她不认为这样一个孩子会成为祸水。

来之前已经详细看过王爷查到的东西,知道巽欢自幼长在南疆,虽然回到相府之后似是被磨平了性子,可私底下,总是流露出几分和容貌不相符的天真娇憨。

这个孩子,心性很好。

“我本就不是教习嬷嬷,我是王爷母亲的乳母。”

巽欢屏退了侍女,只留了梁园章台在里边,她放下狸娘,向年迈的嬷嬷行了一个属于南疆的大礼,“嬷嬷,你能告诉我王爷希望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送我回南疆就好。”

王嬷嬷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王爷仁慈,你若是由此般心愿,不妨往后问他一问。丫头,我瞧着你这家中并不安宁。”

“雏鹰总会长成,相爷喜爱权利,可是果敢的帝王不会喜欢这样的臣子,我恨他,从前我想杀了他,可是我失败了,阿娘挡了我的蛊,可后来阿娘死了,我突然就不想这么做了,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杀妻囚女的人以命相搏?我只想回到南疆。嬷嬷,我觉得我可以和你说这些,所以我说了。可是其他人,我不知道。”

巽欢说完之后就起身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回到了软榻上,倚着个金丝绒面百花戏蝶软枕,狸娘见她半倚着,轻巧一跃,回到了巽欢怀里。

“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行喽!”王嬷嬷装模作样的按了按额头,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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