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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不识(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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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藏锋山庄。

大红绸花挂在雕花廊柱上,又垂下重叠的同色条幔,微风拂过便轻轻地飘荡起来,将整个山庄包裹得喜气又恢弘。那绸缎却不是寻常的料子,针脚便有七十二路行法,遑论寻常人难以察觉的暗纹,更是繁复到极致。

挂着“喜”字四角灯笼的廊角,转出一个低着头的粉衣侍女,脸侧垂下漆黑的长发,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送什么的?”紧闭的屋门前,手里拿剑的仆人拦住了她。

“喜食,”侍女的嗓音低低地含在嘴里,有些沙哑,这两个字听起来便又轻又软。

仆人一挥手,侍女微微一顿,进了屋子。

她把托盘放在燃着红烛的桌上,随后抬起头来。那一瞬间,她的面容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与此同时,整个身形也变了,完全不是一个娇小女子的形态。

“她”动作利落地撕下`身上的侍女衣服,露出里面玄黑的利落装扮,站在蒙着红盖头的新娘面前,开口已是清沉如弦动的男子声音:“朱樱。”

被唤做朱樱的新娘猛地掀掉了头上的红盖头,露出笑嘻嘻的一张脸,明眸流转,口若朱丹,眉眼艳丽浓烈,当真如泼洒的朱红樱花。

“你来了,可我还到现在还没见着谢临呢,”朱樱皱着脸,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挤眉弄眼,“要是不睡了他,我岂不是亏死了。”

“早走为宜,”男子不为所动。

朱樱便去搭他的肩膀,身子藤蔓似地依附过去,杏核眼一眯:“也行,睡不成他,睡了你秦惜也一样不枉此生。”

秦惜的眼珠微微动了动,那原本冷漠如琉璃的眼神便生动起来,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雕像有了活人气,然而也只一瞬间,他便又恢复如初。秦惜压得极低的两条长眉连皱也不皱,嘴唇动了动:“不用走了,晚了。”

前厅,身穿婚服的男子正在挨桌敬酒,四方脸上的笑容挤得眼睛眯成缝都放不下,连眉毛的位置都有些堪忧。他满脸通红,终于在喝下一大杯酒后,用肥短的手拍了拍十分有存在感的肚子,打了个酒嗝儿。

“小姐,我瞎了,谢临,长,长长这样啊……”

卢沐雪遥遥地举杯与婚服男子示意,搁下酒杯后才哂笑,瞥了眼身旁的侍女:“你初跟着我,眼力还得多练练。谢临喜好清静不重名利,藏锋山庄虽是他的,他却不稀罕这庄主位子,也不常露面。你听一听便罢了,不用记得……”

身旁的女子恍然大悟,又道:“藏锋山庄势力不算大,盟主也并没有叫小姐来贺喜,您为什么来了呢,是为了见谢公子?”她在卢沐雪的目光下咂舌,“谢公子人呢?”

卢沐雪秀眉皱了皱,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与前来向她搭讪的人寒暄起来。

桌上的红烛烧了大半截,火焰晃了下。

喜房内却是另一副场景,片刻前端庄明丽的朱樱此时趴在地上,哭得花容变色,语调让人闻之心伤:“……奴家早已与这位公子托付终身,哪知家中父母欠下巨债,逼不得已,只能含泪断别,与庄主成婚。奴家此时与这位公子相见,也只是告诉他,奴家将是庄主的人了,往后再不要相见,正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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