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入城（1/2）

风三行他们快到蠡西城时下起了雨，他一手捏着御剑诀，分不出另一只手去捏避水诀，只得凝出一层气附在身上，作用和避水诀一样，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气只能给自己用，而站在剑后的两个只能呆愣愣地被浇成落汤鸡。

进宝的毛被打湿后全都黏糊在身上，本来挺精神的圆毛畜生，瞬间变成了只剩两个大眼睛的瘦猴精，可能它也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佳，也顾不上和原无尤继续作对，转了个身子把脑袋埋在原无尤后颈，那一片皮肤温热还有头发作为遮风避雨的屏障，舒坦多了。

风三行侧脸瞥了眼原无尤，他这徒弟尚不能自如地操控灵力，更何况捏诀，现在被高空的风雨一打，简直面如金纸，唇色惨白，他冻得十分厉害，只小心拉着风三行的衣角，一路上没有多余的话。

风三行想，原无尤这小子该说他呆还是说他自律呢？做人自律到了极致，便有些自虐的意味在里面，他不知道原无尤在和谁较劲，冷成这样也不吭声，真当一身筋骨是钢铁打造的？风三行仅仅吹着风都觉得仿佛有寒针在扎着皮肤，更何况原无尤浑身的雨水，饶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也撑不住。

这里离蠡西城不到五里，他们沿着邬江一路往西，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目的地，这一路上都是江边的悬崖峭壁，山石裸/露，少有植被。风三行不知道进了城会有什么危险，只知道至少能有个避雨的地方。

风三行眯起眼，蠡西城已经影影绰绰近在眼前，他调整了一下御剑高度，朝原无尤道：“我们马上就进城，二哥已经在里面了，尽量快些与他汇合。”

原无尤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道：“这一路上我在想，那些虫人是怎么分辨活人的。我猜想，会不会是通过温度，既然虫子依靠新鲜血液而生，那么温热的血才是它们最爱的温床。当然，也有可能是气味什么的，但是影响气味的因素太多，仅仅对于虫子来说，不如温度来的容易辨别。”

风三行满脑子都是原无尤浑身湿透的可怜样，听他这样说，问道：“那你都快冻成冰棍了也不说一句话，是为了让自己体温降下去？”

原无尤好声好气道：“师父，我不会避水诀，先下手边也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东西，这周围几公里看起来都不像有城镇的样子，天气阴沉云层厚重，雨应该还要再下好几个时辰。我们急着赶路，肯定没时间去躲雨，若我这时候喊冷，到底是向师父你抱怨——还是撒娇呢？”

他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风三行愣了一下后敏感地从他话里听到了一股玩笑的轻佻意味，瞬间觉得自己刚才还有点心疼这狗崽子真是白废感情，简直都把他给气热了。

风三行御剑在蠡西城上方低空巡视了一圈，因为下雨的缘故，城里的情况看不太清，只在几条街道看到了几只虫人，并没有发现风知行他们的行踪。

风三行随意找了个地方落地，这曾经是一片居民区，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他踹开一扇木门，两人一兽进了屋。

这一户人家家里很乱，原无尤几步就把室内走了一遍，把挡路的东西都挪到一旁，能看得出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或者说是反抗，墙角一块干涸的血又昭示着这家屋主人已经遭遇了不幸。

屋里没有寒风，原无尤的体温在迅速升高，但衣服仍是湿的，一冷一热弄得他十分不舒服。

“来，”风三行喊他，握住原无尤手腕，然后一股热流从手臂开始，绕着少年身子走了好几圈，“嗯，差不多干了……下一个进宝，来！”

原无尤看着进宝抖了抖潮湿的毛，神气活现地跳到风三行怀里，原无尤自然不会沦落到与这种畜生争宠的地步，他收回目光，走到窗边，透过破碎纸窗看外面。这个城静到不可思议，似乎只有远处山林里传来几声鸟类的啼叫，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在人间——不然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丝妖气，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这种被妖气四面夹击的感觉真是不好，原无尤拿起悬释剑，正想问风三行什么时候去找风知行，一扭头却发现他师父已经在炕上打起了坐，进宝趴在风三行腿上，挑衅地看了一眼原无尤。

也是，风三行带着他们一路御剑，体力和灵力都消耗巨大，他必须休息了。原无尤也学着风三行的模样坐下，自从前几晚灵力打通了他全身经脉后，连吐纳之术都运转得流畅，一旦进入了境界，他耳目清明，能“看”得到很多平时无法看到的东西。

他虽然闭着眼，却能看到风三行的灵力在缓慢游走，运转几圈后再汇入灵海，这一个循环周而复始。进宝的妖力在它身体里呈现一个球状，有逐渐外扩的迹象——它要是哪天修出个人形，必定不能再让它和师父如此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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