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血阵（1/2）

原无尤死撑着不适带风三行往哭声的来源处走。哭声越来越响，他头昏脑涨，下意识想用灵力与它对抗，可是他现下心里烦乱，灵力一放出去更是覆水难收，在他身体的各个经脉里互相碰撞，他脚步一顿，难以为继，弯下腰喷出一口血。

风三行绷着脸，一手按住原无尤后背，把灵力缓缓输入他体内：“你先别动，坐下调息一会。”

原无尤盘腿坐下，他能感觉到风三行的灵力在他身体里有规律地游走，他把自己的呼吸频率降低，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来。

风三行并未听到什么哭声，他环顾四周，这里似乎已经接近城中的地方，雾依然很重，甚至还带了点黑气，就好像眼前被一张黑色纱布蒙住，是敌人偷袭的大好机会。

风三行用铁剑在他们周围画了一道结界，灵力调息无法一蹴而就，就算凶险万分，原无尤也必须走过这一关。

已经有虫人靠近了。风三行左手不离原无尤，右手摆出起手式，他干脆闭了眼，全然依靠感觉——右后方有三个，左边两个。

我们现在画地为牢，那些废物东西竟然还不敢上前。风三行心下冷嘲，先发制人侧身打出第一招。双方僵持的局面一下被打破，风三行一心二用，徒弟这里的调息需要他的帮助，虫人的进攻又丝毫不手下留情，他一点失误都不能有。

他以原无尤为中心，脚下运起轻功，虫人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所幸它们完全把正在打坐的原无尤忽略了，目标只有风三行一人，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防得住。

风三行只能绕着这小小的一个圈行动，剑气几乎都编制成了一张网，他招架之余无法抽身去攻击它们的致命点。他们两个仿佛跻身于汪洋中的小木舟，周遭暗潮涌动，稍不留意便会船毁人亡。

“剑到便是人到，不论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剑，既然为你所用，便是你的一部分。沧溟九诀最忌讳的狭隘、心浮，你通通占了个遍，能领悟到什么？”

风三行又闭上地外涌，耳边却忽然响起多年前风长华教训他的声音，而多年过去，他似乎也没有多大长进，如今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中，下一刻就有可能被虫人抓伤而再无回天之力。可他作为师父，必须保全自己的徒弟，他不能死。无尤跟着他还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若是今日就绝了后路，他算什么狗屁师父！

他忽然心静下来，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虫人的每一招是从哪个方向袭来，他反转了剑身，横在身前，剑上的灵力渐渐收起，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静止。风三行提着一口气，好像自己跨出了狭小的船身，立于苍茫的海水之上，暗潮虽猛，却动摇不得他半分，剑气再现时，已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沧溟九诀的第八诀“浩茫逐影”，于大中寻小，知其不可而为之，溯流而上。五个虫人竟一下被他的剑气压到无法上前半步，风三行仍一手搭着原无尤的身体，身体却好像随着剑气到了别处，剑到心到，心到身到。

一直没能领悟的第八诀竟在这等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掌握了，风三行稳稳收住招，又使出第七诀“归之若水”，将虫人再次逼退三步。

要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心无旁骛太难了，原无尤好不容易把一身的担忧暂时抛在脑后，摒除耳畔的哭声，一心只随着风三行的牵引调息灵力。耳边打斗之声犹在，原无尤背后的手却如山般半分不动摇，手的主人只将漫天风雨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波及到他。那只手已经被他体温捂得温热，就算是冰天雪地也再难冻住半分。

原无尤渐渐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灵海再次充盈，他试了一下，灵力的收放比之前自如不少，他回身握住风三行的手，朝他师父点点头，随后一剑劈开他们身后悄然聚集的虫人。

“没事了？一会再吐血我可招架不住了。”风三行与他背对背而战，他不必再顾着原无尤，出剑便更加肆无忌惮，身法轻盈，如影随形般贴着虫人，反守为攻，一报之前的“欺辱”之仇。

原无尤虽剑招还略显青涩，可他手持悬释剑，再加上胸前的瑞兽之物，少有虫人能近得了他身。他一转眼，就见虫人的手要碰到风三行后背，他剑上灵力凶猛而出，只靠着剑气便将那虫子一斩为二。

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虫人再靠近，他们收了剑招，风三行嘴唇有点开裂，渗出一丝血，原无尤竟被这一点红艳吸引了目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他抹了去。

“……”风三行打开原无尤还停留在他唇上的手，道：“这要是换个氛围，便是耍流氓。小小年纪怎么不学点好。”

原无尤捻开指尖的血，勉强笑了下：“让师父受累了。还能坚持么？哭声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风三行被他说得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原无尤拥有什么异禀，但想想若一直有个声音在耳畔哭，不被吓死算好的，原无尤还能淡定如斯。

风三行好笑地看他：“只要剑还在我手上就还能坚持。走吧，也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大晚上还那么闹腾。”

……

“是琮琮的灵力，还有悬释剑。”风知行本欲休息，忽然脸色大变，提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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