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水灾（4）（1/2）

水下一片黑暗，原无尤沉默之后，风三行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好像他们已经与人世间隔离，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却牵着皋阳城的全部脉络。

风三行总觉得下面那一个邪阵的阵眼不会让他们很快找到，又或者说找到了却无法摧毁，不然为何前人又布了一个新的封印阵法，而不是直截了当地将邪阵毁去呢？

可惜风三行真的对符咒阵法这类东西不太擅长，从前在流波岛上修习的时候根本没认真看那些奇门遁甲的书，觉得只有刀剑这类的冷兵器才真正有用，阵和符咒在他眼里不过是虚的东西，背地里阴人或许不错，要是正大光明摆到台面上来讲，面子上就不那么过得去了。

原无尤闭起眼，那两股灵力还在对抗，弱势的一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完全消失，他睁眼，见风三行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只拿着百炼剑，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问道：“师父，你有几成把握？”

风三行终于动了，他道：“四成。我不确定能毁坏邪阵的阵眼，时间一拖，事态便更难把控，谁知道这江底还沉着多少尸骨？江面肯定会继续上涨，半个皋阳城都会被淹没。”

原无尤道：“陈扬说这里的水鬼多年来修道者都拿它们没办法，若你不想承担……”

“我可以承担任何后果，”风三行往前走了两步，“总要有人来解决这件事的，我反倒希望是你我……我这几年管的闲事也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原无尤本是想说，若师父不想承担后果，就由他一个人来……是自己多虑了，风三行又怎么会退缩？他很快接话道：“上面的阵就算我们不去破坏也支撑不了多久。”

风三行侧头，借着灵珠的光芒看他：“你向来对灵力更为敏感一些，能感受到阵眼在哪吗？”

原无尤闭上眼，眉心闪现一点白光。风三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伸手点了一下他的眉心，心道原来这就是瑞鹤的灵力。

原无尤按住风三行捣乱的手，他在暗中看到一把黑剑埋在泥沙里，剑身闪着微弱的光，好像下一刻这道光就会熄灭，可是……他皱起眉，为什么这把剑那么熟悉？

“这东西是用来面对敌人的，无尤。”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去保护一个人，那你可以尝试着拿起剑。”

是原承阳——他父亲的佩剑！原无尤猛然睁开眼，嘴角一下绷紧，朝着灵力的方向游去。这把剑是他为数不多与父亲有关的记忆中的一个东西，原无尤心里五味杂陈，他来皋阳城就是为了寻找父亲去世的原因，现在终于有一把剑可以证明他父亲曾经在这里布下过一个阵。

风三行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有点莫名，跟在他身后。

江底被水冲刷了几千年，再坚硬的岩石都被磨平，风三行看见不少溺水的尸骸沉在湖底，也不知是什么朝代的死者了，虽然尸身被泡得浮肿，可仍很大程度上保持着一个“人”的模样，眼珠朝外鼓，皮肤显出死气沉沉的灰色。

这阵真是邪门了，风三行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转眼见原无尤停在前方不远处，他追上前，把灵珠递给原无尤。

原无尤蹲下，拂开一层泥沙，一把黑色的古旧剑柄严丝合缝地插在岩石中，原无尤深吸一口气想要去握住它。

风三行心中有数，这把剑大概就是封印阵的阵眼了，他问道：“拔了剑，水鬼就会都醒来？”

原无尤死死盯着剑柄，低声道：“要把它毁了。现在两股灵力交缠，我只能感受到明面上的阵眼，藏在下面的我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此时一分一秒都拖不起，风三行不知道岸上的水是不是已经涨过他的屏障，漫进皋阳城中，他闻言道：“好，那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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