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温蔚风第一次看见苏聿的时候，实在昔年各大门派集结精英弟子助朝廷大举进攻南诏皇宫的时候，苏聿坐在风城的城墙上，提笔作画，勾勒洱海的美景。

那日下午本是阳光明媚，到了日近黄昏，又有无数落日余晖，透过天空千丝万缕的蓝洒在大地上，洒在洱海上，从城墙上看过去，水面上像是揉碎了金粉洒上，华彩夺目。

温蔚风远远看过去，起初是看落日美景，随后注意力便被景中的人吸引，那人黑衣黑发，墨衣上绣着紫色的花纹，黑发未梳起只是在脑后拢成有用一个玉饰拢起来，身姿挺拔翠竹松柏，端的是魏晋名士的风流。

温蔚风走过去才看见那人的眉眼好像是水墨画出来的，凝着浓墨重彩的书卷气，眼眸像是幽黑的墨玉一般温润清朗，他的眉目好似万花谷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却好像因为寡言给他平添了几分冷淡，又因为眉微颦而显得有些忧郁。

苏聿似乎瞥见身边有一抹青色的身影，他抬头看过去才看见一个长歌门的弟子背着琴，身着一身青衣，青丝挽起梳成一个高马尾簪着一枝梅花簪子，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眉梢带着风流，与他常见的长歌弟子的书卷气截然不同。

苏聿站起身，习惯性的微笑看起来又有些生硬，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青衣男子的灼灼目光。

“我只是看先生在作画，好奇便上城墙来看看。”温蔚风的笑容像是阳光温暖又耀眼。苏聿却愣了一下，他看着他的眼睛，温蔚风觉得他好像透过自己看到了这个熟悉而遥远的过去。温蔚风觉得这个目光看的自己不自在，于是只能低头看着他的画。

他画的是巍峨群山中的洱海，而天空确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乌云密布。

“哦。”他有些腼腆的笑起来，“不过是画的所见所感。”

所见所感？温蔚风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看到的现在不是落日余晖，光华万千？难道不是晴空万里，渺渺无云？他怎么看的是这样乌云蔽日，阴沉压抑？他大概只是说笑吧，或者只是随口附和自己，水墨画讲究写意，没准是他心情不佳。

可是他的样子确实不像说谎，蔚风忽然觉得这个人倒有几分看不透，有些意思。

“有何不妥？”苏聿忽然问道，他看出了这人眼中的琢磨和疑问，于是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做的画，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附身将画草草卷起，将笔和墨收进背着的箱子之中。

蔚风一愣忽然觉得应是自己的表情唐突了这位万花的公子，于是连忙赔笑说道：“先生，我这人不懂画作，你不要见怪。”

“不是，是我这画做的也不好，公子不要误会。”苏聿看见对面的男子赔笑，也只能附和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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