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且说程默自指点李白凤后便上了心，得空便跑去妙音阁看她们排练，到正式上演那天更是早早到了后台，确认妆容，服装，力求尽善尽美。一段时间处下来，戏班子的人也都和程默熟悉了，知道她虽要求极高，却是一片好心，从不藏私，因此对她的话都十分依从。她来的时候每次陈利都亲自陪着她，这次上演也不例外。演出马上要开始了，陈利和程默一起从后台回到包厢，他扫了程默的手一眼，见她这次仍然戴着那枚蓝宝石戒指。或许是家境优渥且品味极高的缘故，程默佩戴的珠宝一向是和衣服搭配的，可这几次无论程默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个宝石戒指她从未摘下来过。陈利做珠宝出身，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蓝宝石成色极好，应是从锡兰带来的，而去锡兰做生意的人屈指可数，能让程默如此珍视的，必是萧逸所送了。想起萧逸，陈利心中五味杂陈，连戏班子唱了些什么都未在意，直到众人轰然叫好他才如梦方醒。

看着程默兴奋的样子，他便笑道：“恭喜程姑娘又一次大获成功。”程默调皮地眨眨眼睛：“待会儿还要借陈老板的地儿摆庆功宴。”

“荣幸之至。”陈利故意向程默拱拱手。看着陈利向自己开玩笑，程默自萧逸离开后，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陈利见程默难道这么高兴，便问道：“我看程姑娘对名利皆无心，却非常喜欢演出后看客给的叫好声和掌声，不知所为何故啊？”程默将手肘支在包厢扶拦上，手托着下巴，轻声说：“我五岁那年，医生宣布我的病无法根治，即便我能活到成年，也不能过于劳累，更不能生儿育女，那时候，父亲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废人一样。可是，伊莎贝尔公爵夫人教导我说，女人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生孩子，她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印记。看着那么多的诗人，艺术家如此崇拜她，我大概理解了她的话，与我而言，能够给别人带来哪怕片刻的欢乐，我便心满意足了。”陈利没想到程默会如此说，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低语道：“你只站在这里，我便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可惜散场后的妙音阁乱哄哄的，程默没有听见。

只听一阵楼梯响，班主李白凤捧着银子来到了包厢：“程姑娘，感谢的话我也不重复了，这是今儿给您的利，望您笑纳。”程默来了兴致，一挥手：“李班主，把银子给陈老板，要陈老板把他们最好的酒菜送上来，今晚这地儿我们包圆儿了，一个客人都别放进来，我们不醉不归。”戏班子的人轰然叫好。大家拉的啦，唱的唱，都使出了拿手绝技，连程默也抱着琵琶唱了一小段，直到九阿哥来接人，众人才散。因天气日渐寒冷，九阿哥特带了一顶暖轿过来，将程默裹得严严实实塞进了轿子。“今儿玩得很开心？”轿子里，九阿哥抱着已近昏昏然的程默，给她喂水。

“很开心，很开心，明儿我还要来。”

“好，明儿让福顺送你。”因政局对八阿哥逐渐不利，近日九阿哥忙得很，连听戏的功夫都没有了。

演出大获成功，李班主却没有止步于此，不几日，她拿着本书来妙音阁找程默。因程默天天来的缘故，陈利特将一个向南的包厢改成了程默专属的会客室，并多加了炭炉，整个房间非常温暖，李班主一进来便脱掉了外套。“程姑娘，近日非常流行鬼怪的，我想挑一个改成戏文，您给出出主意。”说完，便将手里的志怪塞给她。程默从未看过这个，一见之下爱不释手：“果然新奇，它给了我很多灵感，我先编一首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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