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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祖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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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顾绮瑟没怎么能体会后一句,但对前一句深以为然。顾绮瑟习惯独来独往,一是觉得大多数事情都可以自己完成,吆喝着叫人陪既低效又费心,其次是与人交谈时,要不是背后谈别人,要不就是谈自己,她不愿意这样。

她多数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里,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自由的很。当然学生时代有过不少绰号,“金刚芭比”“孤僻女”是顾绮瑟记得最清楚的两个。

明明长了一张芭比的脸蛋,却可以独自一人顶着烈日抱着十几斤的教辅材料从图书馆运到四楼的教室,“不是金刚是什么!”班上男生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而孤僻女这个词,是从林沛怡那听来的。

“绮瑟,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别人看你的眼神你不会觉得很怪吗?”

“光顾着吃了,哪还注意别人……再说没跟你熟之前,我也经常一个人吃饭。”

林沛怡扒拉了几口米饭,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脸都要埋进面碗里的顾绮瑟。

“所以我才听到有人私底下叫你‘孤僻女’,无论做什么都离群索居的,让人感觉你这人不受欢迎,好像受了排挤。”

顾绮瑟从面条汤上抬起头来,“是不是给人一种这人心里不太敞亮的印象?”

“嗯,大体这个意思。”林沛怡咬着筷子,轻轻点头。

顾绮瑟记得当时自己一下子就没有了食欲,眼前的面不是面,是一碗寂寞。

而顾绮瑟和林沛怡能走到一起,是因为高二文理分科,林沛怡认识的老同学里只有顾绮瑟一个女生,虽然高一没怎么说过话,但看着亲切。上厕所,接水,背课文,林沛怡总是拉着顾绮瑟一起。相处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有了。

林沛怡之于顾绮瑟,正如许焕烈之于娄朔勋。

林沛怡常常把她知晓的明星八卦,小说情节讲给顾绮瑟听,顾绮瑟也会十分感兴趣仔细聆听。顾绮瑟怕她说渴了,期间还会细心的递上水。

而许焕烈呢,那张嘴和加速版的青蛙祖玛似的,止不住的往外吐话,像土著人绕着篝火一样,在娄朔勋周围蹦蹦哒哒。娄朔勋则是一脸冷酷的手插口袋,听到中肯之处还会点头回应。

只要许焕烈和娄朔勋凑在一起,那绝对是南柯一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顾绮瑟回想到这,不觉想笑。微微的眩晕感忽地从脚底袭来,电梯门继而拉开,顾绮瑟赶忙敛起未成形的笑容踏出去。

克莱花园酒店大厅门口聚集了一小撮记者,他们手举相机,眼神大多都粘在二楼的宴会厅,身着工作服的人员还在忙进忙出,好像要有什么重大新闻发生。

顾绮瑟琢磨着应该是为了今晚的见面会做准备,一位娄朔勋崇拜了十几年的体育明星终于要在今晚出现,娄朔勋自然不会错过。这也是顾绮瑟现在出门,今中午就把生日餐吃完的原因。顾绮瑟侧身择了一条小道离开了大厅。

昨晚一场秋雨过后,空气浸着几分的凉薄。走廊彼端,门外的阳光向内投下一片影,微风习习,枫叶浅动,吹皱一地斑驳。顾绮瑟抬头向门外看去。

暖色阳光正照拂着娄朔勋,他像是在感受风一般微微侧头,垂顺的鬓发和凌乱的刘海修饰出他流畅的脸部线条。娄朔勋将手臂伸进树荫,五指张开,指节分明的手在阴暗和光斑之间缓缓颤动,像弹击着风的琴键。

顾绮瑟怎么没有理由相信门外的阳光温煦?

她脚步不由得加快,匆匆穿过光线幽暗的走廊。她稍稍眨眼,糅合湖色和琥珀色的眼睛才适应了明媚的光线。

她生来眼色就浅,这是顾家人的一大特征。听说当年就是因为喜欢上了这双浅色眼睛,姥姥才放下女生的矜持和含蓄,开始追求顾绮瑟的姥爷。

“嘿,娄朔勋!今儿个中午咱哪去吃?”

宽阔的肩膀稍稍松缓,娄朔勋垂下手臂,转身看表情雀跃的顾绮瑟。

今天的娄朔勋,象牙色针织衫搭配着黑色西裤,配戴的翻转腕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整体风格简单却不乏考究。娄朔勋一米八六的个子,双腿颀长,宽肩细腰,只不过瘦削的脸庞还残留着少年时代病态的苍白。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外面晒成了这个色儿?丑黑丑黑的。”

“哪丑哪黑了,这叫蜜糖色儿,没有比这更健康的肤色了。”顾绮瑟撸起了袖子向他展示。螺蛳骨高高撑起,手臂如一截刷了新漆的枯树枝,伪装色罢了。顾绮瑟觉得牵强,于是又把袖子推了回去。

“昨晚上我以为是灯光太暗了,要不是酒喝多了眼睛调色模式出了问题,却没想到你真的会晒成这样,”娄朔勋打量着顾绮瑟,她的鞋带散开,松垮的落在地上。“你在外面玩得很好?”

什么也没学成,也没有时间玩,身体成了一架沙漏,摄入的营养转眼间就会流失殆尽。不好,其实一点都不好。

顾绮瑟摇摇头,“学得很好。”

有病不说非要自己抗下来,真是活得拧巴。顾绮瑟曾对小说电视剧里的人身患绝症却忍而不语,残忍推开自己所爱的人的桥段嗤之以鼻。

她患的不是无药可医的绝症,她有芯姐姐知情,况且当时她身边每一个她想告诉的人都和她一样,在生活这片汪洋大海里抱着浮木漂流着,挣扎着,各自为自己的事情发愁。

她最后选择缄默,不只是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小时候喜欢生病,周围的人小心翼翼照顾着她,她喜欢生病时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长大后很讨厌生病,精神上的孤独无力比生理上的难受更加痛苦。她怕失望,怕她在意的人没有她认为的那样在意自己。

娄朔勋听后,挑眉向后一缩脖子,挤出了双下巴,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她的话里总有矛盾,难不成一天到晚都坐在草坪上学?不怕伤眼睛?

“但你肯定吃的不好。”

娄朔勋握住顾绮瑟的手腕,这样瘦,大拇指竟越过了他中指指关节。他给出一副“你瞧”事实胜于雄辩的得意表情后,手一松又恢复到了双手抱胸的姿势。

“走着吧。给你补顿贴胃的,看能不能把你给吃肥了。”

娄朔勋下巴扬了扬,让她上车。顾绮瑟顿时欢脱了起来,以食为天,只要她胃口回来了,一切都好说。她一拍屁股,等不及要去开车门。刹那间又觉得哪不对,左掏掏右摸摸,她出来得太急,竟把手机落在房间里了。没有手机要怎样拍食物?

“你等会儿我,我手机落房间了。”说完就要转身跑着离开。

“哎,”娄朔勋叫住她,“你着急等人消息还是怎样?”

“不是,没手机我没法拍照,你带我去吃好吃的,不得拍个照呐。”顾绮瑟又想转身跑。

“你鞋带开了!用我的不行吗?”

“也行,不过……”顾绮瑟手里缠出个蝴蝶结,声音和她的身体一样都蜷成了一团。

“哪来的转折句,我刚才已经等你七分钟了,”娄朔勋一用力,像把长在土里的南瓜连根拔起似的,把蹲在地上的顾绮瑟搬到了车门前,一路上对她的惊叫声充耳不闻,“我总共有两个小时,况且这时间还是东挪西凑出来的,你这一上一下又要花我十分钟,十分钟能吃很多东西了,不行。”

“君子动口不动手。”顾绮瑟掐着腰,看着娄朔勋悠然离去的背影。

“能动手就别吵吵,耳根不清净。”娄朔勋掏了掏耳朵,开了他那边的车门,钻进汽车之前,对面容怒到变形的顾绮瑟补了一句,“再说我们要吃的这顿饭卖相并不好看,丑亮丑亮的,并不适合拍照留念。”

顾绮瑟觉得不详。“到底吃什么?不如在你们这酒店就近解决了吧。”至少娄朔勋工作的这家酒店里的餐馆是三星米其林,下了车走几步就到了。

“那我把车开出来的时间,等你的时间不都白费了吗?我们去一家海鲜店,就是上大学你来的那次我没来得及请你吃的那家店。离这不远,虽然其貌不扬但好吃……”娄朔勋系好安全带,发现顾绮瑟还在看着自己,不厌其烦地隔空点了点她身后的安全带让她系上。

就在顾绮瑟听话的转头去拉安全带时,她身后车玻璃里的景象匀走了娄朔勋一部分视线。不用细看,娄朔勋也知道花园里那一排低矮的龙爪槐后面是什么。法兰西格调西餐厅里,轻纱帷幔,富丽堂皇。精致美味的餐点由法国空运来的新鲜食材做成,想搭配美酒,在挑选前会被邀至地下一层的酒窖品尝室进行品尝。酒店另一侧还有风格迥异的地中海餐厅。

娄朔勋在这开过无数次餐会,听着职场上的那些老狐狸讲着人事调动、管理层收购的事情,他与这里的餐厅只有工作上的联系,是没有感情寄托的。

“在这吃也行。”娄朔勋突然提议道。

优雅的环境虽然束缚人,但庄重讲究,况且今天是她的生日。

“怎么又反悔了呢?你刚才明明都说了上次没有吃到,打算这次还要错过?”

顾绮瑟转过头来,与他视线相撞。失焦微茫的世界里突然有了可以让他降落的地方。“出发吧,你带路,我付钱。毕竟我今天寿星。”顾绮瑟不再看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微微上扬的幅度和她的嘴角一样,仿佛朝着前方射出了一颗子弹。

她好像心情不错。但她没带手机,要怎么付钱?娄朔勋看她衣服从上到下好像也没有几个实用性的口袋。算了,娄朔勋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说多了又要嚷着跑回去。

黑色超跑缓缓启动,从克莱花园酒店的偏门出发。娄朔勋将车窗撤下,雨后的空气压进来,米色的阳光在娄朔勋墨黑的头发上变换着亮度和位置,衣袖上沾染着日光的甘甜和清爽。偌大的世界仿佛只余下他们两个人和轮胎碾压过柏油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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