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七）（1/2）

群山在祝愿眼前浮现。是罩着云雾的墨绿山峰，一头扎进云层里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湿气与冷意。

温冉拍拍鹤的头，鹤停在半空。他把揣在袖子里的折扇往空中一抛，扇子在空中刷地打开，悬浮。他轻点脚尖纵身一跃，稳稳站在了打开的扇面上面，向祝愿伸出了手。祝愿摇摇头，拒绝了温冉的好意，捏诀驱动她的红玉剑，站了上去。

“回去吧。”温冉对两只鹤招了招手。仙鹤瞬息化作白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少年开了个消除灵力波动的结界，把他们俩圈在正中心，对祝愿嘱咐道：“到这里我们就要小心了。这里是妖族的地盘。情报显示，原来居住在这里的是一只老虎星妖，后来我追赶的那只狐狸来到这里，抢走了虎妖的地盘，赶走了虎妖和它所授粉的所有尘妖，现在它大概已经授粉了一批生物，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了。”

所谓授粉，是指高等级妖族把自己的本源力量分享给其他没有灵气的普通动物时，该动物就会成为低一等级的妖族。比如一只日妖给一只普通动物授粉，这只普通的动物就会变成强大的月妖。月妖授粉的动物变成星妖，星妖授粉的动物则变成没有高等灵智的尘妖，尘妖不能授粉。而妖族的长子女，则自动继承父母双方较为高等级的一方的能力。妖族就用这样的方式进行代代传承，形成了严密的等级制度。

“那只老虎好可怜……别的妖族不管管吗？”祝愿诧异，“这狐狸不是在欺负自己的同胞吗？”

温冉摇头，显然是在嘲笑少女的天真：“妖族认为，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谁足够强大，谁就有资格占据地盘。那只老虎要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就是找一只比他弱的妖抢夺地盘。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好残忍。”祝愿吐舌头，“幸亏我不是妖族。”她觉得像她这种不务正业的女孩子，肯定不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活下去的。

“人族不也一样吗？只不过抢夺的方式更温和了一些罢了。”少年摊开双手，盯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

祝愿本能地不喜欢少年说这话时露出的淡漠的气息，但她倒是挺认可少年的看法。这少年似乎是她的同类。“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你不觉得，总是这么想问题，人生会很无趣吗？”

“无趣？”少年轻笑，“你觉得活着很有趣？”

“当然不觉得。”祝愿脱口而出。

少年惊讶看向她。

“但是因为我觉得人生没有意思，所以我希望我遇到的每一个人，人生都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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