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八)(1/2)
祝愿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远山一如苍色水墨,朱栏青瓦下,她看着远处父亲牵着少女的手走来。
“愿儿,她是江三月,是你的师姐。以后有事情,和师姐说。”
“我会尽力的。”小小的江三月围着白狐皮,裹着像一只毛绒团子,语调却没有什么温度。
然而祝愿却听出了父亲的言外之意。她顾不上江三月,抓住了父亲的袖子。
“父亲,父亲,你又要到哪儿去?”
“去轩辕之丘。”记忆中的父亲面孔并不真切,像是由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拼合的存在。只记得他常年穿玄色罩袍,面容冷峻。
“不要走,我……”
她好像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修炼得如何了?”父亲一摆袖子,甩开了她的手,“我要强调多少次,除了修炼,别操心别的事情。我听说你又在研究什么机关鸟?我已经叫人给你扔了。”
“父亲!”她惶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最好听话。”父亲的面孔在祝愿面前忽然放大,“忘记了么,三年前的事情?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三年前,三年前……这三个字是一把刀刃,刺破了所有维持平静的表皮。祝愿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温度正在快速流失。她颤抖着嘴唇,瘫软在了柱子上。
罪人不配得到救赎。
“父亲,我错了……”
“门主,我会看好小师妹的。”泪眼模糊间,只听江三月开口了。
“那就好。祝愿,以后如果万不得已你要出门,就叫你师姐。她比你聪明又用功,修为比你高。”
父亲在说话吗?好遥远好遥远的语调。
只有“出门”两个字是真实的。
“我不要出门——”祝愿几乎尖叫着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发过誓的,我以后永远不会出门——”
“那你就是个废物。”父亲冷冷道。“好好修炼吧,让以前的事情鞭策你。三月,我走了。”
“是,门主。”
然后父亲的身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三月淡漠的眉眼。
“哭够了么?哭够了就和我去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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