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绿洲国际在《城市规划建议书》下达之前建立，侥幸保留了城市小区的普遍建设风格，用一堵高墙把阴暗潮湿的老旧建筑隔绝在外。破败的筒子楼藏在高楼的背后阴影里，墙皮斑驳。

临街的铺子与高墙相对，隔绝出了一道狭窄漆黑的小巷。积雪半融，在坑洼不平的地面蓄了一层浅水。穆雪曜长腿一迈，驾轻就熟地跨过地面凹陷，提着沉重的袋子上了楼。

张佘曼正好洗完澡，擦着湿淋淋的长发从浴室里转出来，给他开门。屋里里没有暖气，她一出来就被冻了个哆嗦，回卧室里去加衣服。

客厅面积狭小，放了餐桌椅、电视机和沙发后便显得拥挤。沙发十分陈旧，不少地方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穆雪曜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往小小的沙发上一倒，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摸出手机，点开游戏。他的头像亮起，队友立马发来一连串信息，伴随一条哭丧似的语音狼嚎：“穆哥，你总算上线了！再晚一点咱们队就团灭了！”

穆雪曜没理会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跃动，转眼间就拿下三血。

张佘曼披上衣服回来，翻着桌上袋子，把佐料和食材依次拿出，突然“嗯？”了一声：“雪曜，你是不是没买醋？”

“单子上的东西我都买了，你没把醋写上去。”

“家里醋不够你都没注意到？你这榆木脑袋到底是怎么次次都年级第一的？”忽然，张佘曼疑惑蹙眉：“这都到家了，你怎么还戴着口罩？”

穆雪曜倏地站起：“我回房间了。”

张佘曼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回来，揭下他的口罩，那张英俊白净的脸蛋上尽是青紫。

张佘曼气不打一处来：“你又和别人打架了？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穆雪曜扭头不答。

张佘曼拿他没办法，把他处理得乱七八糟的伤口上好药，又往那高挺的鼻梁上贴了一记创口贴，随后眼不见心不烦地打发他出去买醋。

穆雪曜抿抿唇，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了。他走了十分钟，来到附近一家大超市。买醋半途接到电话，又依照吩咐给他妈带了几包卫生巾，结账的时候又往购物袋里加了一条口香糖。

结完账，他一边剥开口香糖纸一边走出门。几个人躲在暗处的社会青年守株待兔已久，见他出来，立马围拢过来。

穆雪曜的视线从眼前扫过：“干什么？”

那眼神冷极了，阴寒沉郁，像是扫视着一堆没有存在价值的肉块。被他扫到的混混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反应过来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他顿觉丢脸，恼羞成怒道：“你把我大哥打进医院，该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老子今天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混混挥拳直上，穆雪曜脚下一转，旋身避过，对准他的后腰狠狠一踹。混混摔了个大马趴，直接扑到在地，引来围观群众嘲笑无数。他的脸和脖子涨得粗红，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小弟们面面相觑几眼，围攻而上。冲在前面的杂鱼被穆雪曜瞬间解决，他一矮身，避开攻击，又抬腿一个膝顶，在对方呕吐出来前推开他。忽然后脑一痛——躲在身后的混混趁他不备，拿棒球棍照着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击。

穆雪曜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往后脑勺一探，只摸到满手温热，鲜红刺目。他站在原地，缓缓转头，冰冷凶狠的视线投向身后。握着球棒的混混被他一盯，浑身一抖，竟然哆嗦着丢掉了武器。

“弟兄们，怕什么！没看到这小子站都站不稳了，咱们一鼓作气打倒他！”领头的混混见他惨状，一脸兴奋地振声呼吁。说着捡起球棒，猛力朝他当头挥下，穆雪曜头晕目眩，一时竟避不开袭击。

下一秒，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勉力睁开沾血的眼睫，长发男人正背对他挡在他的身前，背影隐约眼熟。微微侧头，露出一张瑰丽绝伦的脸，问道：“小少爷，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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