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穆雪曜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你认识他？”

楚棠点头：“你爸爸叫穆广，我是他的下属。”

下属？看来他这混蛋老爹还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难怪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肯定是将和妓女厮混的过往视作他一生中洗不去的污点。

穆雪曜冷笑道：“怎么？他让你来找我，在长达十五年的抛妻弃子后？”

楚棠道：“他死了。”

穆雪曜一怔，神色掀起一丝波澜。很快波澜平复，他又变回冷若冰霜的模样：“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

楚棠心中一叹，算是明白了，当家的把这少爷彻底得罪狠了。

穆雪曜抬眼看向他：“你别告诉我，我爸是个富豪，现在让我回去继承遗产 ？”

还真让他猜对了。不过与其说是富豪，更贴切的称呼为黑帮老大。楚棠心虚一咳，狡辩道：“怎么会呢……”

穆雪曜冷嗤：“最好不是。太狗血了，现在肥皂剧都不这么拍。”

说完，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囫囵套上，又拉起拉链，扭开门把，走了出去。

楚棠站起来：“等等！”

穆雪曜转头看他，不耐烦地皱眉道：“又怎么了？”

楚棠放软声音：“把我电话留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穆雪曜想了想，抬手接过他的名片。精心设计的签名十分飘逸漂亮，名片简洁，背面漆黑，正面是“楚棠”二字。

好歹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面前这个男人，叫做楚棠。

穆雪曜把名片塞进裤兜，敷衍点头，楚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路灯在清冷的街道边一字排开，晕出昏黄光线，夜色好像越发深重了。穆雪曜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空车。他哆嗦着钻进去，顺便报上地址。深夜电台循环播放上世纪末的老式情歌，出租车师父跟着小声哼唱。怕张佘曼一个人在家等急，穆雪曜拨通她的电话。

“嘟、嘟……”，响铃许久，无人接听。他拿下附在耳边的电话，眉头微蹙，是电视声音太大没有听见吗？

他没有多想，提前下了车，付完车费，他先是绕道回了之前的超市，把落下的购物袋捡起，接着抄小路回家。他的脚步略急，十分钟的路程被压缩至一半。行至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家中窗户，黑洞洞一片，没有半点人影。

心中划过一丝诡异的不安，他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穆雪曜站在门口，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才发现钥匙在之前的混乱中遗失了，只好一边提着塑料袋，一边单手拨打女人的电话。

熟悉的铃声隔着门在客厅内响起，悠远绵长，却始终无人接听。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咚！”的一掌拍在门上，穆雪曜急声道：“妈！你在里面吗？开门啊妈！”

房内没有半点应答，只有他的急声呼唤在空落落的楼道中回响。有人好奇地开门往外探了一眼，接触到他吃人的眼神，又麻溜地缩了回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倒退几步，猛然一记回旋踹在门上。大门发出一声砰然巨响，嘎吱摇晃，被风一吹，颤悠悠地开了条缝。

穆雪曜冲进去按开灯，光线宣泄，把室内照得亮堂。

女人倒在沙发上，嘴巴微张，眼神失焦，她的眉心是一颗血洞，瓢泼鲜血混杂着白色的脑浆洒满了半边墙壁，浑浊的暗血流淌，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

穆雪曜瞳孔骤缩，他扑到女人身边，浑身战栗得厉害，颤声叫道：“妈！”手指触及女人冰冷的肌肤，热泪夺眶而出。他深深吸气，抖着手拨通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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