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碎（1/2）

雁秋是被痛醒的，他一贯善于忍耐，常人受不了的痛，他可以一声不吭的忍下，但并不代表他不疼。

咒印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痛感不断突破身体的承受范围，照这个趋势，这个冬天他估计是熬不过去了。

认识到这个事实，雁秋不觉得沮丧，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是荒芜的山脊，人迹罕至，合着雪躺下，来年，山花烂漫。

"醒了？"洛子修冷不丁的出声。

雁秋侧过头看过去，没找到青竹。

"青竹呢？"声音嘶哑，嘴里隐约有血腥味，想来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唇。

"我让他滚了。"洛子修点燃油灯，橘黄色的火苗摇曳，驱散黑暗。

"我想回去……"洛子修向来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不杀青竹，那么就不会再动手。雁秋咳了一声，看着门的方向说道。

"我是答应你不会要他的命，但我有说过会放你离开？"洛子修太了解面前这个人了，除非对方刻意隐藏，洛子修总能在第一时间就能抓到他眼里的思绪。

那该死的十余年的朝夕相伴，默契得让人心底发寒。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离开？"两人的对话不似朝夕相处的好友，反而像拔刃张弩的敌人。

"五年前的大火，今天的病痛，我要你完完整整地亲口告诉我。"洛子修盯着居高临下地盯着雁秋，眼神摄人。

"无可奉告……"如果洛子修问的是别的，雁秋不会犹豫，可他问的偏偏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会说的事。

"那你永远都别想逃离我的视线。"洛子修对此早有所感，毫不意外，要是他这般容易就能说出口，自己就不会有那五年漂泊。

无所谓，他不说，自己有得是法子让他开口。

雁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高热退去，身上黏腻，雁秋不适地皱起眉头，他厌恶这种不洁的感觉。

疼痛不再难忍，雁秋急着想要清洗掉身上的湿冷的汗水。

"你他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洛子修看着雁秋晃晃悠悠地下床，腿打着颤也要往门外走，怒气在胸膛离横冲直闯，一口血恨不得呕上喉咙。娘亲总说他是牛脾气，一点就爆，骨头硬，其实错了，真正倔强的另有其人，骨头硬得连自己都甘拜下风。

"我想沐浴……"雁秋无意激怒洛子修，知道是对方想岔了，解释了一句。

洛子修的一腔怒气哑了火，闷在心头，哽得自己不上不下。无视掉雁秋的抗拒，将人打横抱起，步履生风，急匆匆地往温泉那走。

北风呜咽，如小儿夜啼，雪花飞舞，雁秋伸手去接，晶莹的雪花融化成雪水，像是一滴清澈的泪珠在手心盈盈滚动。

"不冷是吧？还玩雪！"洛子修愤愤然，咬牙切齿地将人往怀里按，刚发过病敢玩雪，完全没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不过是接了片雪花，雁秋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鼻梁骨磕在硬邦邦的胸膛上，激起一片酸楚，不自觉地红了眼。

雁秋不反驳，任由他骂骂咧咧，顺势靠在肩膀上，背对着洛子修，偷偷的在后面伸手接雪花玩。

洛子修怕怀里人受冻，尽可能的快步疾走，没注意雁秋的阴奉阳违。

等到了温泉池，把人放下来，瞥见雁秋眼里未退的红，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呵斥不准他玩雪委屈的，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身体不好，少玩雪。"心里犯贱的想着去哪整一个雪娃娃讨人开心一下。

洛子修的解释惹来雁秋疑惑的目光，洛子修不自觉地偏开头。

石池里有一温泉眼，四季常温，洛泉喜欢玩水，小的时候经常要两个哥哥带过来泡温泉。后来长大一些，洛泉喜欢上别的新鲜事物，经常来温泉这泡泡的变成了雁秋和洛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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