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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季闻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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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翊相识的第七年,我们去加拿大结了婚。

确切地说,是顾翊以为的第七年。

在原本的计划里,他忘记了一切回到成都生活,而我也该与他就此别过。

我极尽可能地履行对他的承诺,但他每次来北京复诊,我却还是忍不住悄悄看他一眼。

他好像有感应似的,总是会不经意间回望我偷看的方向,偶尔与我视线相触,他就像对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朝我礼貌点头。

明明是一份疏离,我却格外珍惜。

我以为我和他缘分殆尽之后便只剩这份并不光明的偷窥,却没想老天还愿意垂怜给我一次靠近他的机会。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复诊完要走的时候雨也没有停,只能站在门口慌张地张望。

我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有些感谢那场雨可以将他留住那么久,最后还是不忍他的焦灼上前递上一把伞。

我明明可以叫别人给他送伞的。

头顶突然被撑开一面伞,他有些惊诧地抬头望着,目光从大雨敲打的伞面一直流转到我的身上,在看到我之后拘谨又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感情这东西有点像毒品,如果诚心想戒,年复一年之后或许真的能忘记它的味道,可是戒的中途但凡再懈怠沾染上一点,所有的决心和原则便就此功亏一篑了。

我仍然记得我对他无法弥补的伤害,记得他在失去记忆之前有多恨我,记得我们之间生命的鸿沟,记得我对他和他家人的承诺,我记得被他遗忘的一切,可真的靠近他之后就再也无法割舍了。

我可耻地将我们记忆的不对等当做自己的筹码,开始重新走进他的生活,我接受他的家人对我理所应当的排斥,和他一起照顾临终的爸爸,向他求婚,一次,两次,三次……

他终于答应了。

顾翊答应我的求婚并不是因为多少爱,他曾经爱我爱得太多太用力,即便忘掉一切之后也依旧疲惫不堪。这些年来我竭尽全力对他好,他似乎悉数接受,甚至给予我些许的回报,他或许不知道,他回报给我的多是感激,再多的便没有了。

这一次被我小心翼翼维系的感情,我一直期待并追随的婚姻,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七年陪伴之后水到渠成的事。我明明该难过的,却还是止不住开心,止不住殷殷期待着婚礼的到来,因为我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婚礼上教父问顾翊,“顾先生,从现在开始你将对季先生履行一生的承诺,不管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将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他迟迟不肯答话。

我假装他没听懂用中文在他耳边复述了一遍,其实怎么可能听不懂,我只是奢望着,如果我亲口问他的话,他愿不愿意给一个回答,哪怕只是婚礼上的一个形式也可以。

然而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满脸疑惑。

我从那张脸上读懂了我不想承认的某些东西——他对我的防备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对“一辈子”守得很紧,不愿意轻易许诺。我想这就是报应吧,我们终于步入婚姻,他却仍然不爱我、不信我。

我不可抑制地难过起来,却不愿意因此而逼他,我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轻轻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说,“没关系,只要我能照顾你一辈子就够了。”

只要我能爱他、照顾他,只要我能一辈子守着他就够了,其他的没关系,都没关系。

只是这样的承诺我都没办法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因为我怕他问我为什么难过,我答不出来。

婚礼结束之后顾盼向顾翊转交了一份新婚礼物,这些年他和顾翊相处得很好,可能是我对他过于严厉的原因,有时候他对顾翊甚至比对我还亲。

我很高兴,我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爱顾翊都比爱我要多。

但是对于这份贺礼的来源我却并不怎么高兴,自离婚以后我和高筱雅唯一的联系就是顾盼与她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我找不到任何她送出这份礼物的原因。

顾翊已经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对价值不菲的领带夹,他无措地望着我,似乎不知道要不要接受这份来自我的“前妻”的祝福。

顾盼将礼物搡进顾翊怀里,“我妈说,祝你们新婚快乐!”

“我妈可能想说点别的什么吧。”

我从顾盼有些敷衍的回答中明白,原来高筱雅也为她曾经的恶行有所后悔,她没有接受惩罚的勇气,却对由她酿成的一切抱有迟来的歉意,这份新婚礼物与其说是祝福,倒不如说是她自我救赎的工具,而她真正想说的,可能是对顾翊的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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