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2）

连旗站定在高寒面前，高寒的眼睛里不光蓄着泪水，好像有一片散不尽的大雾，蒙住了他自己，也挡住了外面三番五次想闯进来，却跌跌撞撞摔在半路的连旗。

已经多久没有心平气和的交流过了呢？

连旗顾不得剧场的观众，顾不得后台手足无措的灯光师，他好像只有高寒了，即使把在他生命里占有最重要地位的舞蹈拿出来和高寒比较，都显得不值一提。

他不想再一次后悔，他没有机会了。

旁边的何简竹马不停蹄的奔向后台，向晚听了情况赶紧让场务灭灯，准备换下一个节目。

观众们在黑暗嘈杂起来表示不满，连旗毫不在乎，他压低声音问高寒：“你怎么会来。借一步说话。”

高寒张口想回答他，却尝到了苦涩的泪滴：“怎么？你可是在表演啊连首席，原来你生命里还有比跳舞更重要的事吗？”

是你，你比跳舞重要，你比功名重要，你比我的生命重要，你比一切都重要。是我，我好像不重要了。

“别说了。”连旗一把将高寒揽进怀里，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你说过不再给我机会了，可是这次先反悔的是你，是你过来找我的。”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颤抖的表白。

早就放不开了，也根本不可能放开，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从蹒跚学步到玉树临风，两个人早就绑在一起了。

时光仿佛瞬间倒流，练功房里两个最优秀的少年分到一组训练，连旗坏心眼的扶住高寒的腿，小声说：“你喊一声哥我就让你少做几个腹肌，这一屋子人我最大，咱俩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你不肯喊我？”

高寒躺在垫子上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反倒是暗自使劲，在老师规定的时间里练了更多的数量。

谁也不服谁，竹马又怎样。

你比我强我就更强，两个人比着赛着的努力，情愫就在练功房里慢慢荡漾。直到高寒又被老师分到和连旗一组的时候，想到训练动作一个比一个需要更多的肢体接触，一个比一个更亲密以后，高寒条件反射似的大声抗议了一句我不要。

连旗感觉自己脑门上有一团火，胸腔腹腔心肝脾肺肾一起疼，闷得他难受，一下课他就堵住了高寒，顺手压在了教室的墙上。

“你凭什么不跟我一组？”连旗眼睛红红的有点吓人。

“又没耽误训练，跟谁不是一样。”高寒想要推开他，这个姿势太别扭了，“你别靠这么近。”

“你烦我吗？我做错什么得罪你了吗，你说出来我跟你道歉。”连旗呼吸喷洒出的热气打在高寒脸上，身体好像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点。

高寒扭过了脸，耳朵已经爬上了红晕：“你想多了，赶紧走吧。”

“你为什么不愿意我碰你？”连旗放大了声音，他伸手扳过高寒的脸，强迫的来了个对视，“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连旗着急的不行，怎么高寒突然变成这样了！？他慌乱之中好像灵光一闪，低下头吻在了高寒嘴上。

亲完了两个人都懵了，连旗撒开高寒，后退了好几步，再看向高寒时，他一下子乱了阵脚。

高寒哭了，也不能算哭，只是流泪，挂在脸上一串水痕。高寒一直爱哭，训练的时候疼了累了都容易掉眼泪，可是他从来没喊过一句“我不行。”哭也只是默默地，一点声音也不出，很少让人发现，但是连旗知道。

连旗进退两难，别扭的想抹去高寒的眼泪，却被反手打开。连旗着急解释，解释的他自己都不信：“好哥们之间都这样！”可他心里的悸动真真切切，又不敢承认这是喜欢。

高寒吸了下鼻子站直身体，一步步逼近连旗，相较连旗他矮了一点点，看他的时候还得稍稍仰头：“是啊，行。”

他按住连旗的肩膀，面无表情的说：“好兄弟都这样。”高寒还给了连旗一个吻，肆无忌惮又小心翼翼。

连旗捂着嘴巴看高寒，高寒眼泪流的更多了，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一脸赴死的表情。

“老子跟你永远做不了好哥们知道吗！”高寒凶狠起来，“去你大爷的好兄弟，老子喜欢你。”

高寒使劲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非常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泪腺，他不甘心在连旗面前服软，不甘心在连旗面前一败涂地。

“我只会输给你这么一次，就一次，就这次。”高寒说。

连旗只知道自己疯狂的抱住了那个背影，任凭对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高寒，我会帮你赢我，赢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就是我真的害怕你烦我不理我，也特别喜欢跟你一起练功。”连旗说。“练功太遭罪了，可是跟你一起，我就喜欢。”

高寒问他：“你这是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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