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奥古斯都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人们一觉醒来，窗外已成了雪的世界。好像自古以来这座城市便一应是如此的圣洁，没有发生过任何可能玷污他的事情。

拉斐尔正在练剑。

练剑场设置在室内，外面是白雪飘飞，内里则火炉旺盛，整个练剑场温暖的就像是春天一样。拉斐尔只着了一件开襟衬衫，右手持剑，汗水自鬓边滑落。他眼珠不错的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神情专注。

对方骤然开始发起进攻。

拉斐尔抬剑格挡，退后、追击，剑与剑在空气中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气氛却如紧绷的弦般紧张肃杀。对方的气息沉稳，前进的脚步不慌不乱，最终趁一个空挡一把挑开拉斐尔，剑尖直指咽喉。

拉斐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执着剑的手缓缓下垂。

“你不太专心。”对方把剑移开，下了结论。

“抱歉，亚瑟老师。”拉斐尔没有解释。

“还是说身体方面出了问题？”

拉斐尔只是笑笑。亚瑟.阿道夫——武装教会七主教之一，是拉斐尔以前就读神学院的老师，更是唯一知道他Omega身份的人。拉斐尔之所以能以Beta的身份在武装教会立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亚瑟的提拔与掩护。

亚瑟非常喜欢这个性格温和不显山露水的学生，边拿绸布擦拭着剑边道：“日期快到了吧？”

“还有几天。”

“嗯，这几天就不要出行动了，请个假，在家里把那段时期过了再说。”

拉斐尔颔首。亚瑟停顿了一下，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话说东城区那件事怎么样了？”

“那件事是雷顿神父在负责。”

“哦，我知道。”亚瑟满脸不在乎的神色，“伯德温那个老家伙带出来的徒弟，恨不得把自己Alpha的身份标脑门上，眼高于手的傻小子，他要是能查出个什么来还真是稀奇。”

拉斐尔忍俊不禁：“老师。”

“不说他了。”亚瑟摆摆手，“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拉斐尔收敛了笑意，沉吟片刻，道：“我认为奥古斯都混入了巫师。”

亚瑟闻此挑起了灰白的眉，对于武装教会来说，巫师的隐患远比巫术要严重的多。巫术若想严禁十分困难，武装教会人力有限，奥古斯都杂人太多，但所幸巫术支系庞大而复杂，闲杂人等想要拿来害人必须得经过长期的修习，而这段时间足够武装教会的人察觉出端倪。

但是巫师便不一样了，巫师狡猾奸诈，无孔不入，一旦进驻哪个地方，哪个地方便开始腐烂。

“依据呢？”亚瑟声音低沉。

“只是我的直觉。”拉斐尔道，左手下意识的摸向右手手腕，在袖子掩盖下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条用头发编织成的绳子正绑在那。

亚瑟了解他的学生，没有依据是绝对不会胡乱猜测，于是对这件事相当重视。他背着手踱着步子，忽然偏头道：

“听说教会的监狱忽然新关押了一伙人。”

拉斐尔对此略有耳闻：“是的，雷顿神父审问了卡莱尔子爵宅子里所有的仆人，但是一无所获，于是全部扣押。”

亚瑟被这种流氓式的审问方式惊呆了，开始怀疑武装教会是不是马上要去掉教会二字。即便武装教会是个暴力机关，他们依然保留了些许教文上的温和因素。否则和圣殿那群糙大汉有何区别？

“子爵家中出现巫术这一事非同小可，雷顿大人也只是想要尽快归还他神的公正。”拉斐尔看出了亚瑟心中的郁结，主动宽慰道。

亚瑟叹了口气：“愿神不要让急躁蒙蔽了他的双眼，错失了真正的正义。”

从练剑场出来后，拉斐尔还在不住想亚瑟的那句话。

真正的正义。

他眯起眼，看着天上零零碎碎落下来的雪花。街道行人稀疏，气温的骤降多少让养尊处优的都城人吃不消，走在路上的都是些要赶着做买卖西城区的人，裹着破旧的大衣推着货车走的踉踉跄跄。

神真的在天上看着吗？看着这些对他来说一样的子民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假如神真的公正的话，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还能这样道貌岸然的站在这里，看着真正虔诚的人们拼命的在泥里挣扎？

他摸向手上的手绳。

那个青年的身份至今未知，拉斐尔也再没有在生活中看见他。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没有对亚瑟老师坦白这件事，包括在明知道手绳可能有问题，却没有在回家第一时间剪断它，而是让他一直留在自己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