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穷势迫,愁绪千杯(1/2)
命运要完善一个人时,总会安排一些不顺心的人或事刺激他。咬咬牙,动动脑,能挺过去便不枉活一遭。幸福何堪,苦难何重,或许生活早已注定了所谓幸与不幸。然而谁又能声称自己没有经历过雪雨风霜,谁敢说自己活得一帆风顺,我们都是被自己的宿命局限着,各有各的烦恼,各有各的磨难。所谓淡然处之,不外乎苦乐自知,不愿为人道也。
实验数据及设备遭窃,这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始料未及的意外状况。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各自有不同的看法。
老白与何兮作为同门师兄妹,对那个所谓“乖巧懂事”的师妹,存有特别的偏爱。他与赫连意一样,都把她当作“自家妹子”。所以,老白主张想办法找到何兮,以劝降为主。
“狡兔三窟,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去?!”老白翻出他的电话簿,“再说了,这医疗圈子里横成网竖成络,找一个年轻医生应该不难办,除非…除非她不干这行了…”
赫连意靠在沙发里,眯着眼吸烟,沉默不语。我与老白对视一眼,都猜不透他现下做何打算。
“要我说,赶快报警,”我拨了一块水果糖递给思姝,自己也塞了一块,“这可是偷窃!她得负法律责任的!”
老白盯着他的电话,说:“实验都快结题了,资金该花的都花了,设备该用的也都用了,除了剩下的一部分标本,其实也没有几个钱。”
“怎么没有几个钱?!”我瞪大眼睛,愤愤不平,“实验数据,保密文件,都是无价之宝!那是老师的结晶!”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找不到的人,”老白若有所思,“不管她是出国还是逃离地球,总得有个渠道吧!我们先给熟人打打电话,没准儿就有所发现!”
“老白!你怎么也这么顽固!何兮是个如此具有城府及心机的女人,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我用力呐喊,内心捉急,“事先丝毫没有迹象,事发给老师下药,事后实验室录像无影踪,这一切都是何兮早就预谋好的,打算来个毁尸灭迹!她做的准备如此充分,她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有路可循?!”
“你说得夸张了,”赫连意掐断手中的香烟,沉声应和,“除夕夜那晚,她很伤感,很动情,我朦胧记得她告诉我,劳拉西泮的剂量她都算好了,只会让我睡一阵,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她还说让我照顾好自己。她并不想毁尸灭迹…”
听此话,我颇为鄙视不屑:“你们哥俩都被何兮迷了心窍吧!都这样了,还在替她讲情!”
赫连意摇头苦笑:“不是讲情,是分析。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呢?!总得有个原因。”
我冷笑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切~这原因还不是明摆着的!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报警!”
赫连意使劲白了我一眼,语气不快:“报警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吗?!能赶在三月前把数据讨回来吗?!等警察把材料都找回来,我早就把其他课题想出来了!”
老白见我们俩剑拔弩张,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能不能别就报不报警这个问题掐来掐去的?!”
“哼!”我交叉双臂,撇嘴斜眼,恨不能把赫连意打醒,“鱼肉先生又开始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赫连意根本就是无视我的冷嘲热讽,自己躲到厨房忙活着准备午饭,徒留我与老白为他着急。
我压低声音跟白茅诉苦:“老白,我看老师是做‘鱼肉’做惯了!谁上来掐一把、凿一锤,他连哼哼都不会,只会在家里对我发脾气~~”
白茅懒散地靠在沙发里,抖动着他那条碍眼的长腿,哂笑不已:“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你小子,也只有赫连意制得住!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去给赫连意帮忙。边走边大声疾呼,走到厨房门口,更是放大音量,冲着赫连意的背影便是一通叨念:“世道变了~君子报恩,小人识利;君子笑泯恩仇,小人睚眦必报;这身边潜伏的小人,更是四处捣乱。所以说,宁负君子一尺,莫惹小人半毫,真理也~”
听过此话,赫连意木然转身,面无表情,除了他手里那把插着硕大猪心的长刀显得狰狞外,整个人虚无淡然…
接头商讨,无果而终。白茅和玗琪充分拓展了自己的人脉圈,查遍了大部分航班,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何兮;而赫连意还是一副“不许报警,报警我跟你急”的姿态,每每让我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新年假期一过,赫连意便一头扎进实验室,把病房全权交给白茅。因为三月份是国自然申请的重要日子,用赫连意的话说,即便何兮有实验做依托,但她经验不足,功底尚浅,对于起草一份出众的申请书来说,赫连意有充分的信心在这方面胜过她。只要他的申请书获得批准,就可以将丢失的实验做延期结题申请,这也就意味着国自然同时被拿下。
但是这是极具难度及挑战的事,胜算能有多少,我丝毫没有把握,更不会看好这个办法。我只是看着赫连意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躲在实验室做无用功。而他并未征求我的帮助,而是勒令我辅助白茅管理好病人,并且跟随白茅上手术,学介入,等到四、五月份,他要亲自验收我的学习成果。而给赫连意帮忙的,却是郝晓。
赫连意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每每都是晚上十点以后回家,到家以后还要秉烛夜读,奋笔疾书。某日刚下手术,我被累得筋疲力尽,却由于几天没有与他好好相见,便异常想念,草草吃了晚饭,我跑到实验室找他。
悄悄走进去,见到赫连意正在认真给郝晓讲解申请书的撰写技巧。郝晓也是听得入神,连我的一声顿咳竟没有听到。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此呼彼应地配合,相得益彰,心里竟默默生出了一丝艳羡与嫉妒。
“咳~~咳~~”我再次大声顿咳,试图唤醒两个痴迷工作的人。
听闻声响,两个人齐刷刷回头看我。赫连意的表情似惊似嗔,呢喃一声“来了”,便转过身,继续刚才的讲解。我登时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对他冷淡的态度感到愤懑。大步走过去,将手中的快餐往他面前一扔,转身便摔门而出。
我曾强烈要求到实验室帮助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并且不允许我插手。对此我已经耿耿于怀好久。现在郝晓作为助手,他却没有推拒,并且诲而不倦,这更让我怒不可遏!他完全忽视于我!
本来是要等他忙完一起回家,现在我却顶着一肚子闷气,开车跑到北郊地带,在空旷的林荫大道上狂飙不已。
说不清为什么,我受不得他的忽视,尤其是在很有可能成为“情敌”的人面前,他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架势,让我寒从心生。
总是想说一长串显示自己的话,让他注意到我,可是往往却是这样,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愤慨与苦笑,觉得再没有任何必要,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该死!
飙累以后,我把车子停到湖畔,徒步走过去寻了个地儿,坐下后就着吹来的冷风吮吸手中的香烟。
湖面映出霓虹灯的光彩,星星点点,随波荡漾,晃得人心神不宁。远处的喷泉此起彼伏,吸引众多游客的观览。
待香烟燃尽,我起身前往喷泉,任冷水吹洒到周身,才感觉到彻底的清醒。
唉~算了~闹什么情绪~我什么时候也变得锱铢必较了!跟个娘们儿似的计较那么多,想得那么多,又何必?!我还真是幼稚!赫连意这样安排,必定有他的理由,只不过我没有认真揣测罢了…
大概想通了以后,我匆匆返回家中,时间已到夜晚九点。赫连意还没有回来。思姝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响动便跑出来,看我脸色难看,便小心翼翼地嘟囔:“哥,爸爸来电话了,说今晚不回家了。”
“什么?!”我转头看向她,心情糟透了,“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说是太忙…让我告诉你一声…”思姝观察着我的脸色,“哥,你和爸是不是又吵架啦?!”
我抬手赏了她一个暴栗:“瞎说!我哪面脸上写着我们吵架了?!”
小丫头讪讪低下头,瞥瞥我:“哦…只不过听你们的语气都蔫蔫的,我才…好啦好啦,我乱猜的还不行啊!”
我把顺路买来的手撕鱿鱼扔给她:“接着!赶快猫起来去吃,省得在我耳边聒噪!”
思姝喜笑颜开,抱着一包子鱿鱼屁颠屁颠地跑回自己卧室,还不忘回头跟我道谢:“谢啦哥!哥最伟大!”
“死丫头!”我叨叨一句,继而想起来什么,“喂!臭丫头,别都吃了啊!给你爸留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