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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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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高城笙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拽着拉环,随着公交车的停止前行,身体也摇摇摆摆,他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到站的时候高城笙正和自己高中时候的好友吵得不可开交。说是吵,其实也不算,就是跟俩小孩儿似的斗嘴抬杠。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你回了趟老家然后遇见你二十年前的好朋友了?”电话另一旁玩世不恭的青年点了根烟,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别是活在梦里吧高城笙,都特么二十年了谁还记得你啊?你十年前醉酒后跟我说你那个好朋友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我问你咋了,当时发生啥了你屁都没说出来,现在你跟我说你遇见了?咋了?你还想叙叙旧啊?你现在先打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

“方山澜,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高城笙没忍住爆了个粗口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听到对方爆粗口,方山澜乐的一笑道“哎呦喂,这要是老张他们在的话我肯定要把你爆粗口录下来给他们听听,我们Z大的高材生小公子一年不说脏话超过十句的高城笙今天用掉了十分之一哦~”

“我就知道你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给不了我什么实质性意见,再见。”高城笙又气又怕,他怕方山澜嘴里说的都是真的,也气自己屯不住气,摹地觉得说话都索然无味,便直接挂了电话,下了公交车。

另一边的方山澜听到他真的生气了,掐了烟抱着手机事后诸葛亮似的弥补道“诶诶诶别挂啊我错了,我可以给你实质性意见,城笙??笙歌??喂?喂喂?”回应他的只有短暂的一声“滴”,之后手机就跳转回了最近通话界面。

方山澜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高城笙此人,脾气好很少生气,一旦生气那就是惹着马蜂窝了,表面看着温和实际上倔的要死,不然也不会二十年都记得一个人,方山澜越想越头疼,高城笙心里那个人只跟他说过,可是那所谓的“好朋友”在他看来,就是他的白月光。就是因为这个他以为高城笙是喜欢男人的,高中就和他成为了好朋友,结果等真的给人发GV建立兄弟(姐妹)情了,真的天天去gay吧喝酒了,真的把人灌醉了问清楚了才发现他真的只把那个人当朋友,可当朋友怎么会那么难受呢?这其中怎么想都有诈啊?

偏偏高城笙又说不出什么,只是难受,你要问他那时候发生什么事儿,他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事什么人都忘光了,只是提起那时候他会觉得难受,难受的仿佛丢了半条命。这就让方山澜奇了怪了,怎么这孩子家里离个婚改个名就把过去全给忘了?那晚上他也喝得醉醺醺的,感觉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很快就掀过去了,直到刚刚他都以为高城笙在跟他开玩笑,目前看来好像全然不是这样的。

方山澜开始觉得后怕,披了个大衣就往外面跑,跑到外面了才想起来,高城笙现在在老家,他打车也是见不到无法正面道歉和分析事情的,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滚回了家里,打开手机拨着高城笙的电话,结果回应他的只有“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下名为方山澜的气球彻底瘪了,吹也吹不起来了。

公交车站牌那儿离回家还有一段距离,高城笙沿着街道走着,看街道旁光秃秃的树,偶有几棵树上挂着几片倔强的在风里被吹得呼啦呼啦的不愿意掉下来的树叶,毕竟掉下来的就被人踩着踢踏踢踏的,碎了后被扫进垃圾桶里,倒是连“化作春泥更护花”都做不到了。高城笙突然觉得很失落,他的脑海里还在细细回想方才的情形,隔着镜子的反光,他看的真切但不够仔细,可那就是他在梦里见过的侧面,还有那双眼睛,他以为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就会想起一切。

可怜的过去被那种波涛汹涌的感情冲成一盘散沙,高城笙却一直想不起来究竟那些被记忆偷偷藏起来的事情还有名字,只能想起一些片面,但他可以确认,对方的名字肯定不是“习同”!因为那个人听见这个名字真的好烦躁,一定是叫错了。

到底还是年轻,觉得过去的东西,就是值得思念的。

天还没黑,街道旁的门店就已经陆陆续续的亮起了招牌,那花花绿绿的不够温柔的光线刺的高城笙眼睛生疼,他倏忽间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些店门,可那些灯光都争先恐后的盖在他身上,眼镜片边缘闪着细细碎碎的流光,把他的侧脸也烘成了和光一样的颜色。

高城笙走过拐角处,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正在穿过小时候那条小巷,那条被两道青苔染绿的墙夹在中间的小巷,他轻轻地向旁边伸出手,只抓到一团空气,然而他并没有把手缩回来,只是继续保持那样令人诧异的姿势,心里摇摇无助,手就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去。犹如那年夕阳掉进房子里,放学的路上,有个人牵着他的手,走在这小巷里,恰似蝉鸣回到夏天的拥抱,星星从湖里回到天上。

很真实,却又像做梦,仿佛清醒,也仿佛找到正确的做梦姿势。

他好像记得那个人说“等明天,明天太阳就从你家出来了。”

然而那天的太阳没有从他屋子里出来,没能照亮他那狭小的房间和心房,那之后的每天都如是。

高城笙推开那扇厚重的如铁牢般的门,看见了坐在阳台上缝缝补补的他妈,对方眼神自从离了婚后就不太好了,对着太阳搓捏那根线,也不知道要缝什么,听到他回来了便费力的扭着脖子来看,浑浊的眼睛在太阳下像一个沾了灰的玻璃球,可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盘着,一绺子都没垂下来。

“你回来啦。”她自顾自的打着招呼,便有低下头来继续缝着她的东西,走近了高城笙才看到她在缝什么。

都是些小孩子的物件,小衣服小裤子小袜子小鞋子的,他看着好笑,还没结婚,这些倒是都齐了,先后到这儿高城笙又觉得自己被堵的说不出话,脑海里全是席瞳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屋里。

阳光下的女人看他踉跄了一下,也不甚在意,继续缝缝补补,那些金色混着红色的线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晃得女人觉得自己眼神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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