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几知拒婚希孟离（1/2）

时为四月，天气清新。

几知放下琴，于窗次卷帘外盼，山光照眼，花鸟怡魂。

忽念一事，笑意流转，起身抬眼间，熟悉身影立于窗下。

几知一脸欣喜，笑容明媚：“希孟，你回来了？”

树下歌咽之音，丝竹之韵，为轻风传递，断续悠扬，如天籁飘飘。

日光偏西，满树深红，月影微明。

几知含泪敛眉，连忙替希孟包扎好伤口，反复检查一番后，轻舒了口气。

几知抬起头来，难掩心疼之色：“希孟，你……”语到此处，叹息不断……

希孟含笑注视几知，缓缓道：“小知，你问吧。”

几知眼波微嗔，凝眸浅笑，遂一字一句：“我只是想说，希孟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再伤着自己，可好？”

希孟双眉舒展，忽而敛眉凝春，微晃手臂：“小知，你包扎的真好。”

几知淡笑摇头，忽而面露愁容，欲言又止。对月凝思，久久。复喟然长叹：“今夕，明……。”

良久，希孟抬头，沉声道：“小知……你会离开吗？”

残烛摇曳，炉香袅袅。几知蹙眉久久，继而摇头又缓点头。

良久之后，几知叹息道：“希孟，你最是清楚，几知只有娘亲了”，遂轻声轻语，“娘亲在哪，几知就在哪。”

希孟黯然垂眉，苦涩一笑，忽而抬头，难掩艳羡之色：“希孟明白。”

这时，王母房中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几知忽而扭头，神色坚定：“如果可以，我想带母亲去长安。”语罢，含泪一笑。

片刻，几知忽道：“希孟，那你有何打算？”

希孟摇头，神色迷茫无措。

几知笑笑，咬唇凝眉，眸光剔透：“希孟，有志男儿应当自立。”

希孟忽而反问：“是吗？”

几知含笑点头，希孟盯视着几知，良久，目光坚定，重重点头。

凉风习习，落花纷飞。几知不觉含眸淡笑，温柔顺义。

四更，二人并肩于樱花树下，风动蝉鸣，满树花飞。

几知靠在希孟肩头，沉静睡去。希孟月下凝眸，花影零乱，满人衿袖。

春欲尽，柳条空。

翌朝清晨，细雨纷纷，几知递给希孟一个包袱，敛眉带笑：“不许打开！”

希孟一脸欣喜，遂接过包袱，捧在怀中，微微点头。

几知忽而别过脸去，含泪叹道：“希孟，如今天气殊未佳，非走不可？”

希孟叹了口气，艰难点头。

几知泪撒衣襟，轻轻道：“寒食只数日间，不如过几日？”

希孟忽然上前，从后背紧紧拥住几知，红着眼从胸口取下一物，一脸慎重，遂轻轻挂于几知粉颈。

良久，希孟低声道：“幸毋，相忘。”语罢，依依不舍松开几知，不作停留，头也不回离去。

相送过溪桥，水声枉断肠。

落日啼鹃，淡淡远山。萋萋芳草，流水桃花，几知捂住玉佩，神色怅惘归家而去。

这日，几知独自前往街上卖草药。

客栈雅座，有一郎君，刚好看到这一幕，遂吩咐下人买下全部，每日如此。

斜阳晚霞。几知将一盘鲜艳欲滴的樱桃，轻轻搁在坟前，遂自言自语：“来，渔儿，你最爱吃的樱桃。”

复又道：“好吃吗？”

四周无声无息，几知勉强一笑，遂靠在坟前。

只见，几知一边烧纸一边道：“你看，这次我带来好多钱，你以后再不用去农庄干活儿了，喜欢啥就买啥，知道吗？”

晚风四起，静默无声，只有烟灰围着几知打转儿。

几知不禁落泪，复小声啜泣：“你走了，希孟也离开了……”

待天色浓黑，几知方起身离去。

自此，几知鸡鸣则起，率以为常，殆无虚夕。

每日清晨，几知手提云锄，身背草篓，采药于山泽之间。

日之夕矣，炊烟袅袅，牛羊下括。人倚樱桃树，缓弹古琴。

这一日，黄昏之时，几知忽而独自离家，接连数日如此。

又是半月，王母实在放心不下。遂悄随其后，绕过小村，跳过水坑，至一墙角。

只见，几知依靠在一颗梨花树，手捧着医书，时而眺目远望，时而泪水在眼眶打转，日复一日如此。

王母忙捂嘴，眼泪流淌：“傻孩子。”

一月后，王母身体愈发虚弱，不能劳作。几知衣不解带，汤药亲尝。

自是，每朝早起，几知先问安康。

晚间，刺鞋补袜，引线绣绒，补联纫缀，做造衣裳，百事皆通。

在几知虔心照料下，王母身体微有好转。

话说，原本从未教导几知的王母，突然潜心指点几知，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一样未曾落下。

背窗灯半明，几知手捧医书，形容虽消减不少，却愈渐娇美灵秀，冰雪剔透，柔丽坚韧。

王母长立于屏后，面如枯槁，强忍着咳嗽，眼眶湿润，目光柔和。

又是几月，是日阴云密布，大雨滂沱，几知外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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