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2）

杨女士问：“认识？”

简泰答：“同事。”

杨女士意味深长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圈子，同事成千上万，你能记住那么多？”

点到为止。

两人心照不宣。

简泰老实点头，“确实不能。”

“她跟你很像，尤其是眼睛。”

何盼眉骨深邃，标准的欧式大双眼皮。简泰虽是双眼皮，偶尔会肿成内双。

杨女士说的是感觉。

三言两语提及，便一带而过，他们没有过分讨论这个感觉。

杨女士打了一个哈欠，垂着眼皮，眼睛里却是神采奕奕的。她问：“小虎，你爸爸还好吗？”

其实他们一直没有转换过话题。

“挺好的，他也经常想起你，还说要来看你，就是诊所太忙，走不开。”

简泰看时间，差不多晚上十点半。杨女士的生理钟向来很准，十一点入睡，七点半起床。

简泰起身，“妈，我走了。”

杨女士厉色道：“叫我女士。”

她长得眉眼分明，颧骨突出，嘴唇也薄，是个不好说话的面相。如今年纪大了，眼皮耷拉，弯弯的眼尾纹像两个逗号，倒是满眼洋溢着温柔。

“妈，妈妈。”简泰叫得像一条说猫话的狗。

温柔的、青春年华已逝的女人，和一只撒娇的宠物，有月光，有风，还有电视机里未停止的歌声，以及院子里的花，这些都是时光为她蒙上的一层浪漫色彩。

简泰已经推开门，停在门口，认真地说：“我一直当您是我母亲。”

杨女士未答。

简泰下楼，盘旋的楼梯没有了他的脚步声。

隔壁大爷探头问：“秋雪，那真的是你儿子？”

“我这年纪，都绝经了他还没出生。”

大爷还是个处男。

该有的生理卫生知识他勉强能明白的，老脸一红，他的脸就像一层包裹烧饼的牛皮纸，皱皱巴巴，斑斑点点，红了也看不出，他只感觉到脸发烫。

又听杨女士感慨：“他要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

秋天，是个多事之秋。

书俊迷信，指望着秋赶紧过去。何盼务实，希望秋天过得慢一些，因为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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