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北平公主?(1/2)
马场,无风无浪,可每一个人都觉内心难以风平浪静。
张楚楚见俩人似有□□味,内心一阵窃喜,又觉此刻不便多言免遭了李存勖反感,便自顾走到了破浪面前,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道:“这小马好生俊俏,想必就是公主的坐骑了吧?”
王丘梓转身道:“姐姐好眼力,这匹马儿名唤破浪,我已亲自喂养它数月,它与我已是不可分割了——”
“哦?破浪?”张楚楚只觉心底那醋坛子立时又打翻了个遍,道:“长风破浪会有时,这马儿倒是与长风渊源颇深啊——”她转头对着李存勖撒娇道:“存勖哥哥,他日我也要你为我择一匹良驹,与你的长风并驾齐驱才好——”
李存勖本就憋着一股无名火,当下更觉应当杀一杀王丘梓的锐气,便道:“楚楚妹妹开了金口,存勖自是要尽力而为了,明日我就遣无阳(李存勖贴身侍从)替你择了一匹好马,送到监军府上——”
王丘梓面无表情,心底不知翻了几百个白眼,她心道,李存勖你即是有了红颜知己,你我之间只维持教习关系即可,多说也无用,就不必多生枝节了。
张楚楚只觉今日这一出戏自己是唱对了,她暗自徘徊在破浪周围,见众人都未曾关注自己,便迅速从袖兜里掏出一把豆子状的食物撒到了破浪的食槽里,她嘴角微微一笑,自是觉得自己此番势在必得了,便转身又道:“时候不早了,楚楚还得回禀了王后,存勖哥哥,梓公主,楚楚告退——”说罢,自顾离去了,独留这俩人在这萧瑟的秋风中分外尴尬。
王丘梓见李存勖不语,便主动说道:“今日我看也不必学新东西了,我就把前日那些再多加练习即可——”边说边要牵走破浪。
李存勖侧身挡在了她面前,王丘梓一头撞在了李存勖坚实的胸膛上,李存勖连忙扶住她道:“没事吧你——不长眼睛嘛,没看见我站了过来,有时候聪明得不可一世,有时候笨的跟猪一样,不对,猪都没你笨,猪尚且知道吃饱睡暖好好享受,你呢?你只知道报仇,报仇,你到晋国的这些日子,有那一天是为你自己过的?有哪一天你是真心笑过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母后在天有灵也绝不希望看见你如此这般作践自己!”
王丘梓立时瞪大了铜铃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怎样过是我的事,要你管了吗?是,我是笨,我是傻,我可怜,我家破人亡,国已不国,我就顶着个虚有其名的公主身份在你们大晋寄人篱下,苟延残喘,我若不自立不自强,谁来替我夺回北平,谁来替我亡母报仇?你李存勖自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你父母健在,大晋又日益强盛,你何曾体会过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我就是如你口中所说,天下最蠢最笨最不懂享受生活的人,我甚至连个女人都算不上,你的红颜知己此刻可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锦衣红妆,我却要为了我的国家挥汗如雨、流血流泪,呵——上天要如此作弄我,我别无选择,懂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王爷!”说罢,转身离开了马场。
李存勖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惊吓不少,他觉着自己原先只以为王丘梓是个好胜心强的娇惯公主,学学骑马也就得了,可如今他才方知,眼前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从一开始就不曾把自己当做一个女人去活,她自始至终,都肩负着一个男人才应当肩负的使命,她从来不曾退却过。李存勖为自己早些时候略微看轻了王丘梓而感到羞愧,更为自此时起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王丘梓而感到兴奋。他多想上前抱住那个浑身是刺的小女子,告诉她,自己可以替她完成那些她的背负,可他又知道,以她的个性,是断然不可能让任何人来为她完成她的使命,即便是她最重要的人,也不行。
李存勖在肃杀的秋风中站立着,望着王丘梓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他久久未曾离去,在这苍茫的马场中,颇有“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之沧桑悲怆感。
白云苍狗,时光在掌中如流沙略过,窸窸窣窣间便没了踪迹,任你如何想要抓紧,也毫无意义。
已有两日未曾在马场见到李存勖了,王丘梓虽有些失望,可又觉得此番失望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谁也没有义务为她王丘梓付出什么。
她轻巧地牵着破浪在马场走了几圈,回想起穿越的这几个月,恍若梦境,可轻轻触摸这周遭的一切,竟又这般真实——多希望是一场梦啊,梦醒了,我还是林漾,还是大川中学的体育老师,可以教孩子们跆拳道,可以去逛商场逛博物馆,看各式各样的展览,不用在这乱世流血流泪,也不用——为一个人体会肝肠寸断的滋味。
她左手收拢缰绳,抓紧破浪的鬃毛,借着惯性抬起右腿骑跨到马背上,一个健步翻身上了马,双腿夹紧马肚子的两侧,破浪也极为听话,慢速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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