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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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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终究是私心,上不了台面,封沉人如其名,有些话憋在了嗓子眼就绝不会开口,只有眼神委婉地不甘一下,又很快收敛了行迹,最终对着谢遇温和地笑了笑,好像刚那个心事重重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遇不明所以,又看不出端倪,只好假装没看见。

此事涉及一辈子的修行,非同小可,封沉给了三人几日时间仔细考虑考虑。

临走,他将谢遇单独留了下来,但也只是说了的事情——若是他有意,每日抽些时间去习字看书也是很好的。

谢遇本就有意于此,自然满口答应,要说他刚才还是“假装”,那此时就完全把那些抛诸脑后了。

谢遇走后,封沉又坐了许久,才慢慢起身,沏上一壶茶。

“师兄怎么不告诉他?”声音从门口传来,嗓音平淡如水,几乎没什么起伏,却有一点复杂的意味,不知是疑惑还是怨怪。

来人一身灰色长袍,面相寡淡,乍看是个平凡无奇的道人,只是眉骨偏高,一双眼掩在阴影中,稍一皱眉眉心便有一道沟痕,平添几分凶戾,两颊少肉似如刀刻,他向来不苟言笑,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封沉有条不紊地倒好茶,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那人落座的桌前,才说道:“小遇悟性尚佳,又勤奋好学,平时知事明理,虽然年幼没什么资历,但凭着他心中一股劲,长此以往,必然有一番造业。”

“那为何……”

“我倒是想,”封沉打断他,无奈地摇摇头,“小执,你是忘了‘他’为何变成如今这样?”

源执像被戳中要害的动物,浑身紧绷,沉声急道:“我没忘!”

“你还记得师父的话吗?当年,他……那人被逐出师门,他老人家便说,‘白雪’一脉终归是要断的,莫要强求。”

源执不语,沉默间,堂外尚未走远的孩子们小声说了什么,笑声裹着几只晨鸟的清鸣穿堂而过。

封沉看着门外,眼神柔和:“若是没了‘白雪’,换来这些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很好了。”

源执紧紧捏着茶杯,关节因力道而发白。

“白雪”仿佛一个忌讳,一道刻痕,深深裂在这代弟子的心上,那些青涩时不曾想过的离经叛道,悲欢聚散,乃至阴阳相隔,都要归咎于一个死物——那正是因为不是谁的错,偏偏物是人非,只好硬找一个什么东西来怪罪,让自己好过一些。

可那不过一本剑谱而已,还能真的左右得了人的命运吗?

封沉暗暗叹了口气:“你伤怎么样了?”

许久,源执才将那杯茶缓缓放下:“没什么大碍了……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封沉:“是。”

随即又说:“我发现你出关下山时,只恨你心思顽固执迷不悟,看你重伤又心有不忍,遇见这两位小弟子后,给他们讲仙路坎坷,有时会想到当年还在师门时的事,这些年月寻迹而来,却不知我们这样是为哪般了。”

“师兄,若他最后选了‘白雪’又如何呢?”源执往门外看了眼,随即转回来盯着封沉,他话中有话,要从他的皮面下试探出什么一样。

这没头没尾的,封沉愣了愣,才发现他说的是谢遇:“既为师,自然倾囊相授。”

“那就好,师兄最好一直记得这话,说到做到,”源执扯了扯脸皮,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等封沉说话就走到门口,状似无意地往门边扫了一眼,转头对封沉说道,“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师弟告辞。”

而后大步离开。

封沉随他目光看去,才发现谢遇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而他刚心绪繁杂,竟没注意。

封沉想了想,怪不得源执有那么一问,只觉得对这个固执的师弟是没办法了,只好摇了摇头,招谢遇进来。

谢遇刚随南沄他们一道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大冷天还捏着把扇子犯神经的魏长昕,这位二师兄什么段位,他随便张张嘴就把这几个孩子探了个七七八八,心知谢遇他们要学剑了,将来肯定是要一起练晨课的,赶紧窜到跟前勾肩搭背地扶住他,别有心思地关照这个腿脚基本好利索的伤患,希望谢遇念着点他的好,之后能多黏黏他。

可谢遇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心思,不过发不发现都一样,魏长昕就是个闲人,闲人惯爱没事找事没热闹找热闹,他现在这点殷勤劲儿大概也是没玩够,在谢遇眼里,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归于“他就是觉得好玩有意思”。

这大概就是性格使然,反正是与生俱来的,谢遇不能改变二师兄,只能让自己不往心里去。

魏长昕还和南沄他们说着什么,封绥儿笑得开怀,谢遇却没在听了,师父是说他可以去学字,可他学自然也得师父教,封沉又不会一天到晚在等着他,不如每天定一段时间。

谢遇这么一想,觉得午饭后最合适,若是师父同意了,今天就能开始。

他果断抛下一众师兄弟,折回去打算告诉封沉。

等他走进,就看见堂内似乎坐了个人,却不是封沉,那人淡淡扫了他一眼:“师兄,若他最后选了‘白雪’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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