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谢遇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怀鬼胎”。

他运气到右手能感受到冷暖之差，引气一切如常，生火做饭打扫卫生不受影响，综合起来就是毫无大碍，于是将这事就这么瞒了下来。

只是瞒归瞒，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终究也是装的，不代表一点忧虑也没有，可他也不能开口问，这等于变相把自己卖了，只好默默等待机会。

封沉如约将“白雪”传授于他，练剑招不可能没有剑，谢遇还以为他能趁此机会得知一些和匕首有关的消息，可没成想封沉从一旁的树上折了条直挺挺的小枝，拭了拭积雪就给他用了，上面还可笑地残留了一片半青半黄的树叶子，似乎在嘲笑小少年那不见光的小心思。

谢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期间，他也算琢磨出来了，要是想早日摆脱这“小树叶”那只能赶紧学会“御物”，谈起剑来也自然会显得顺理成章。

仿佛上天看他年幼穷苦又专心好学，有心助他一把，终于在初春前最后一场雪尽数化完之时，让他意外地向成功迈出了一小步——在某天清晨扫雪时，怔神儿的小少年支在大笤帚上练习体外引气，对着雪堆中枯黄的烂叶子隔空一拨，竟让那叶子动了！

他一愣，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喜之余又对墙角那把歇息的大笤帚指挥起来，笤帚“啪”一声闷响倒在地上。自那之后他干什么都要试试隔空引气驱动手边的小东西，一个月后，那大笤帚便能离地一尺，他洗完的碗筷都是颤颤悠悠“飞”回柜子的。

封沉偶然发觉时直接惊呆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怪才，连碗筷笤帚都不放过，赶紧将“岌岌可危”的家当从这小家伙手中解救出来，隔天就亲自上手指导。

练气环环相扣，前后相辅相成，每天运行个几周天疏通筋脉，是基础，而随着修士功力逐渐深厚，运气带来的增益也是曾经不能比的，引气也是相同，先是接触物体引气，到后期便要隔空控制气息，“御物”就基于引气后期才能练成。

“御物”相当于一个坎，有些修士引气晋升到凝气也不一定能顺利驱使法宝，这中间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是没有可能，正常来说，凝气之前御物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可资质好的也没几人能入门半年多就到这一步。

封沉内心疑惑，难道天资卓绝又勤奋过头的人还真能这样？

他脑中闪过张老的脸，难道这孩子真是有什么隐情？

疑惑归疑惑，该教的不能耽搁，毕竟谢遇本身也看不出什么古怪，虽说这人精进快得不正常，可这孩子的认真劲头也是封沉没见过的，至于燕叙……封沉赶紧摇头甩掉这个念头，天下诸多无奇不有，说不准这小弟子会不会成为当年修士第一人那样开天辟地的奇才，不可能每个奇才都有个叫燕叙的爹。

再说，他有十个魏长昕那么好学，那学成速度快之十倍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大概。

总之不要胡猜不要胡猜。

封沉将“白雪”给他前，不得不提到法宝、练气和剑谱以及各个之间的联系，这简直说到谢遇心坎上，等于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询问的机会。

“法宝即是物，却不是普通的东西，取材决定资质根基，炼器及其手法能进一步提升其威力，好比剑，多用铁制，是因为坚韧不易损坏，而不少铸剑师萃取毒液，那剑上便见血封喉。而一把剑中的气与众多因素有关，长在神山就有天地灵气，埋没乱葬岗就会沾上怨气邪气，我也曾听说过用凡人鲜血铸剑，自然会铸出为祸世间的凶器，包括修士修炼的功法也能影响一把剑。反过来也一样，民间常有传说什么神剑魔剑，大多是灵气煞气影响人的心性运势所致，”封沉说，“我清望山上多数修剑，不过是配合‘阳春白雪’，别的法宝也都是一样的，如今你用桃枝，将来要自己找一个好东西用啊。”

这是桃枝？谢遇开了个小差，冬季那树光秃秃的也就算了，初春时节也半死不活的，可半点不像桃树。

封沉说：“山上冷，这桃开的晚，还得有一个月吧。”

谢遇把话题扯回来：“师父，我驱物是将气引入剑中，与桃枝有什么不同吗？”

“按理说是没有区别的，”封沉笑道，“你看我这把‘沉霜’。”

封沉佩剑“沉霜”，长三尺，通体莹白，像块冷玉，入手微微发寒。

谢遇看了师父一眼，见他点头，引气探了探，沉霜蓦地发出一道柔光，撤手后便恢复如常，和那黑不溜秋的匕首截然不同。

“法宝通常都是这样，不过它们也各有‘性格’，有温和亦有狂躁，也可以说是和人一样的。”

谢遇看了看沉霜：“师父，那剑也是有善恶的吗？”

“有也没有，善人拿它行侠仗义便是善，恶人用其为非作歹便是恶，”封沉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听说有些法宝能通人性，甚至只能为一人所用，不过具体是个怎么一人法，为师没有见过也不知道。”

谢遇点了点头，似自言自语：“法宝都是会亮的吗？”

封沉一愣，哈哈大笑：“那不是亮光，那是气，只是你将气引到法宝上，因材质不同而反射出的现象罢了，你这孩子……”封沉心说，这果然还是个孩子，会问这种话，心下不做他想，说道：“有些剑中有气便能显露出不同来，多数极品法宝都自有光晕。”

谢遇有心隐瞒，话都问的隐晦，也大概能解释那把匕首的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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