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清望山上刮起一道名为“周子澄”的小暴风。
这回出行和看灯会不一样,是全门派一起走,相当于举家搬迁,自然有许多杂七杂八要收拾整理,这种时候本来也是不该少了谢遇的,他这两年来一直承受着一个孩子不该承受的辛劳,在整理门派事务上也是一把好手。
然而魏长昕“装神弄鬼”,给他吓水里来了个透心凉,谢遇可以蔫儿,活计不能没人干,魏长昕本人又只会生事,这些便理所当然落在了大师兄头上。
大师兄天生是个劳碌命,从来活跃在“奔前跑后”的最前方,上到远迁事宜下至锅碗瓢盆,全一个人大包大揽了,他在管家丫鬟小厮厨子等多职中自由来去,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唾弃魏长昕,可谓是焦头烂额。
不过这人手脚利索心细如发,一生中不存在什么“忙中出错”,只一晚上就准备妥当,只剩些提不上面的小零碎。
谢遇不得不被其折服,他印象中就没有能继任“周子澄第二”的人存在,大师兄一骑绝尘,甩开众人几座清望山那么远。
封沉是太阳落山时才回来的,交代弟子们要远行,整理差不多了就可以准备启程了,他本以为也得个两三天,谁知还没睡就被大弟子从门外叫醒,说是可以出发了。
封沉正剪蜡烛,手一抖差点把自己剪了,忙让弟子去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这也太快了,”封沉收理手边几书卷,无奈地笑,突然一愣,“书卷?!”
第二日一早,一夜没闭眼的封沉将最后一个包袱丢上马车,带着一众睡眼惺忪的弟子们离开了清望。
走时,周子澄还专门在那空匾大门的角落留了碎谷给春归的鸟儿。
他们此行去往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传言中大名鼎鼎的门派“天乘”。
谢遇听封沉说过很多次,只是每每提及都如蜻蜓点水,就算谢遇有意了解也不多言,浑水摸鱼地带过去了。
谢遇不是二傻子,越是密不透风就越是觉得有鬼,可师父不说他便不问了,想知道什么都靠一己之力去查,只是里关于门派的书卷不多,有也多是记录历年大事,字里行间板正清肃,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能让师父三缄其口。
渐渐地,这事就被搁在一边,直到如今重提才又勾起了谢遇的好奇。
周子澄对此似乎知道些什么:“这天乘一派,是咱们清望的爹,是师父的师门。”
途经小镇歇脚,几位师兄弟凑在一起,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萧綮都听了一耳朵。
“我拜师时,师父还带我去天乘拜见过师祖,不过没过几天就又带着我走了,两年间也就去过几次,等后来有一次,师祖他老人家不知和师父说了什么,便离开师门自立门户,再回去时便以‘清望’弟子相称,了无关系一般。”
“那不是……”逐出师门?
谢遇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周子澄摇头道:“就是这,奇了,就算不是被逐出师门,可自立门户也得除去名籍,师父必定已经不是天乘的弟子了,可此前我受伤被带去天乘,师祖他老人家还托我给师父送信,结果呢?我们就过去了,这是什么?要‘认祖归宗’?我可一点也看不懂了。”
周子澄把自己和师弟们说的一头雾水,越发感到迷离。
谢遇:“还能‘认祖归宗’?”
萧綮:“……不能,一旦被逐出门的弟子,恐怕就是死了也没办法再回师门。”
谢遇:“这般严苛吗?”
“这不是严苛,师弟入门尚短可能不知道,逐出师门是最重的刑罚,就算一个人再怎么错,门派也不会轻易驱逐,”周子澄道,“这是一种宣判,意示弟子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若是有人被驱逐师门,没有门派庇佑,便多会自身难保,多数都会堕入魔道了。”
谢遇:“……这又是为何?”
“就算说此人与门派没有关系了,门中弟子也不可能真的就当不认识,给门派丢脸抹黑的人,大多是要仇视之,”一直没有吭声的魏长昕看了他一眼,“别的门派通常不会参与到这种纷争中给自家招黑,这样一个人,更不会收他为徒,天下正道没有其容身之地,最后不是死了就是入魔。”
萧綮淡淡道:“听说,二十年前天乘就出过这么一个人。”
“当今最大的魔头,顾天今。”
谢遇一愣,这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话到了天乘就不要说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清不楚的让人听见了也误会,”周子澄想了想又说,“还有咱‘老祖宗’的事情,也千万别提,他们最不爱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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