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几人在洞中来来回回查看,一路上没什么疑似机关的地方,一个时辰后,渐渐开始自我怀疑。
仔细说来,猜测是猜测,不到找出点真凭实据,谁也不能说一定如何,何况这山中一切都玄妙古怪,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谢遇对此也不能说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他们一条路被封死,另一边是更加莫测、无从着手的瀑布深潭,怎么看都是这洞中暂时稳妥一些——至少某位可以不必在头皮发麻和犯恶心的夹缝中寻求生路。
偏偏那人不懂他的用心,迟疑地问道:“这山中虽说必定蹊跷,可我们几人这样漫无目的地探寻是不是也不太现实?”
他刚刚还一锤定音了“师弟说什么都对”,现下不确定了,只好小声疑问。
“嗯,”少年亦低声作答,手还依旧在墙壁上摸索,慢悠悠地提议:“师兄可以与我们兵分两路,先去看那深潭附近有什么……”
“……不,”魏长昕在他肩上轻轻一捏,“当我没说。”
谢遇有些想笑,正要说话,被前面闻声看来的周子澄截道:“小遇,是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谢遇摇了摇头,“大师兄和言师姐呢?”
言素轻轻叹一声:“并无发现。”
“难道会是咒术?”周子澄皱眉道,“东郡这边确有不少异族人,无论是这些古迹、壁画还是文字,都与中原大相径庭,说不准是不是这些异族的手段。”
谢遇对此知之甚少,书上看的也并不具体,问道:“咒术是什么?”
“最早本是些咒语方术,与修士修道也算是同源,多少沾些关系,不过后来有了‘引气’一说,修士行天地大道,寿数长久,力能千钧,修炼成一派,像武学、方术、幻术……这些绝学便渐渐被排挤成旁门左道。”周子澄解释道,“武术倒还好些,有老祖宗去其糟粕,可别的就没这么幸运了,如今与古时不可比,多数典籍毁的毁丢的丢,没多少正经传承,淡于尘世也是必然的,若不是东郡西蜀这样异族较多的地方,咒术之流便多被看做是诓骗凡人的江湖骗术。”
谢遇:“那此处的便是咒术了?”
“不无可能,”周子澄没由来地胡感慨道,“世间不乏自视过高者,修士自以为凌驾凡人之上,这种人就更不少见,对一些偏门不甚了解,消息闭塞,也不知别家到底什么样子了,还甚是优越。”
谢遇实在没能抓住这段话的重点,只好无言以对。
“打个比方,你看,魔道众人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全灭了,自然是有其厉害之处的,所以咒术也一定不是千百年前那般唬唬人的江湖骗术了,”魏长昕靠在谢遇耳边低声笑道,“所以大师兄的意思是说,他消息闭塞,对这些也是一问三不知,反正都是猜的,你可别再问他了。”
谢遇:“……”
周子澄见他不接话,便接着说:“只是这样的话,别说一时半会,就是我们在这待上一两个月也不见得能摸出些什么来。”
他们几个都是门外汉,想靠个人智慧击破一门学术还是颇有难度,别的不说,就单在这只有土和石头的山洞,连个临时抱抱佛脚、潜心钻研一下的材料都没有。
先前无数猜测终究一筹莫展,白忙活了一早上。
言素轻垂目,她不怎么表现出来,可心中也不是不担心弟弟的,难得有点头绪又头绪得昙花一现,实在不是个令人放心的发展。
周子澄心在她身上系着,出言安慰道:“言师妹也不必太忧心,可能没一会就能发现什么。”
他安慰人倒是顺着嘴就来,说出的话自己都不信,感觉不起什么作用反而十分丧精神,便换了个角度道:“再说,金师兄和我四师弟应该与言师弟在一处,这般想想,说不定其他人都已经汇合,就差我们了。”
虽然这段话只觉得更显他们凄风苦雨,不过在言素轻听来却好很多,她担心弟弟多过担心自己,这样想想大概也能安心一些。
谢遇顺势帮腔道:“若是如此那师姐大可放心,我四师兄修为极高,为人虽冷淡了些,但是个和师姐一样面冷心热的人,断不会弃言师兄不顾的。”
谢遇和周子澄两人平时对萧綮没什么评价,这种时候抓住一顿猛夸,就是言素轻再担忧也被这两个人安慰宽心了些,很是感激地笑了笑。
魏长昕没有加入这个“异类组合”,也不知想什么,无意间一抬头看见洞顶一片绿色。
“那是什么?”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洞顶厚厚的尘土下似乎掩盖着一片青黄青黄的印记,等拍开尘土,稍作处理后,几人一副不知是讲什么的壁画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在这转了好多圈都没注意到,魏长昕随随便便一抬头就找见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应该也是那些壁画之类的东西,这么说我们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周子澄看了看,也看不出那画上画了什么,只好这般说道。
“既然只有这一处有这幅画,那机关什么的应该也就在附近了吧。”魏长昕一边说,一边在壁画附近摸索了一番,触手只有石块的粗粝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四下看了看,洞中却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谢遇仰头在图上看了一阵,似乎是画了一片草坪的样子,上面有几个女人的样子,和洞外那副又十分不同,好像……
“是这里?”
思绪被言素轻的声音打断,少年转头看去,女子脚边靠近墙壁的角落,突出一块手掌大小、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石砖。
葱白的手指在石砖上拂过,露出一点细微的纹路,也不知刻着什么,反正看来就有种周子澄口中“东郡遗迹的古字”的感觉。
这莫名其妙地便又找着了?
言素轻和几人目光交流,随即伸手按去,谢遇凝神能感觉到一股气息从女子手中升起再施力于石砖上,半晌,一阵轻微的风声,石洞开始细微的颤抖,像一个轻声呜咽的孩子,声音中竟有几分奇异的“人气”,如同小声地轻喃。
突然,谢遇脚下的地面往两边抽离,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来。
就是这里了!
几人想也不想便跳了进去,他们头上,打开的石壁又渐渐复原,一切便恢复如初,好像压根没人出现过。
周子澄重新点燃火把,四周景致与之前一致,还是在山洞中,四面八方是混着黄土的山岩,并无特色,只是此处与之前不同,他们落下的地方一头封死,另一头有路,几人仔细看了一会也没在封死的墙上找出什么新的机关,便顺路前行。
周子澄走在最前,说道:“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大的地宫,底下应该如我们所料的一样。”
“不错,如此一路下去不多时便该碰见谢师弟说的‘某个地方’。”言素轻对谢遇微一点头,像是赞许一般。
不多时,路的前端一左一右出现岔口。
左右两边并无区别,光是看,完全看不出什么。
周子澄顿了顿,语气尴尬地十分微妙:“这……小遇,这可怎么走?”
谢遇:“……”他又不是罗盘,还能辨别方向吗?
“不若……我们兵分两路?”谢遇也不知道如何,只是此处前后都是石壁,无从判断,压根选不出哪里该走哪里不该走。
这四人看似人多安全,可除了谢遇以外各个都是不是等闲,至少能到这里证明在天乘一派就能有头有脸了,对分开走一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他们也是顺路走,比起找到“什么地方”,直接走出这座山的几率更大,实在不行就跑出去保命了。
反正也有两个人能挑对,分着走便分着走了。
周子澄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有异议,本来这个兵分两路又是谢遇提的,他想和言素轻单独相处的心思也就不必特地挖出来特别说明了。
言素轻倒也无所谓,于是几人便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魏长昕借了点火,和谢遇往右侧走。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落在墙上也一前一后,时不时有些触碰,显得十分和谐。
谢遇走在后面,盯着魏长昕的影子看了好一会,也不知看没看出什么花样,反正十分专注地发愣,连影子突然停下来也没回过神,直直撞了上去。
谢遇:“……师兄?”
他一眼看去,没能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觉得魏长昕停得莫名其妙。
“师弟……”魏长昕背对着他,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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