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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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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来应该不是问题,可修士不会凫水确实棘手。

如果不从这里走,那他们就得想办法打开长廊尽头那扇门,长廊里空无一物,能看的全看了,想出去并不容易,而倘若能顺利出去也只能算是暂且安全,谁知道这山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这些还不算他们忙活几天的要前功尽弃。

几人当然不用再想,游吧,区区潭水,再深又能如何?修士又不是块糖糕,遇水就化没了。

周子澄打开其余的门锁,那水流便汩汩而出,直到最后一个必须得用气撑着石门才能打开,临近松手,他大喝一声,水流冲开石门,巨大的压迫将他推开,石道狭窄的空间瞬间被占领一半。

谢遇被水流冲击,脚下一绊,不等他伸手去扶墙壁,洞内照明的火把便被水流扑灭,在猝然的黑暗中迷失方向。

他被人抬了一把,这是真抬,整个人被架起来,趁水流还未没顶,他赶紧深吸了口气,耳边声音急道:“走!”

游过那扇门后,他们被水流冲散,谁也不知道谁在哪,谢遇在水中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此时正是夜晚。

无论如何,要尽力往上游才是,他身形一动,感觉脚下踩到了地,他脑中飞快地滑过之前在地上画出的图示,他们应该正在深潭的底端,而这底端连着那扇门。

不过也顾不上多想了,修士能在水中潜伏多时无非是因为“气”,而根据修炼的强弱,时间有长有短,谢遇自认为不会是游刃有余那一类,不敢多耽搁。

他运气用力踏上地面,借力反冲而上,他以前也不会水,丝毫不得章法,而且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冻水成冰,当成垫脚,一截一截往使力向水面窜。

一片黑暗中,孤身一人,向着不知终点的地方前行。

少年眼珠在水中一阵冰凉生涩,眼眶便浮上酸意,他渐渐感到一种空旷的,孤独的,冰冷的气息透过皮肤往身体里钻,沉静与暗涌兼具的水流无言拉扯他的四肢,而他越是闭气凝神想专注思绪,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理智告诉他要快速离开此处便能有生机,可那个声音还说他根本不知道潭水有多深,可能不能快速也坚持不住,两种想法都出于冷静的他自己,巨大的真实令人窒息。

他手下的水流凝成巴掌大的冰块,足尖一点又碎成星点化开,只有温度寒凉。

他就保持这样反复的动作,开始脑中一片空白,后来力道不济,不知不觉默念“练气诀”。

谢遇觉得自他发现自己在念那些文字后,时间好像凝滞了,可实际上又像是只过了一瞬,因为他意识中好像没踩过三步,感觉也是很怪的,像在梦里,一时分不清这是哪,自己是谁。

他手中升起一股气息,谁也没看见,那本要成冰的地方转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涡!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又确实让人感受到温度的手从旁伸了出来,准确地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上腰际,将他带了起来。

“咳咳……”

谢遇猝不及防接触空气,呛了自己一下,他被人放到地上,耳边重重一声喘息:“哎——吓死我了。”

魏长昕甫一上岸,抹了把脸上的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谢遇揉了揉眼,借着一点微乎其微的月色,看清魏长昕没骨头一样瘫在旁边,两条腿还在潭边搭着,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大师兄和言师姐呢?”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亮起一点微弱的光,借着光亮,他这才发现那瀑布后面别有洞天,深潭远比想象中大多了,而岸上往里竟然是个巨大的浑然天成的腹洞。此时他俩正坐在这岸上,火光正是从洞中深处亮出来的。

魏长昕抬手指了指,还瘫在那,道:“我们前脚后脚出来的,等半天等不到你先去生火了……你怎么回事啊你?”

谢遇无故被“兴师问罪”,抿着嘴居高临下地看他,心中怨想:“还不许我修为浅薄了?”

魏长昕说的急,一口气没连上,咽了口唾沫,大喘气地接道:“你干什么呢?这种时候也能走神?”

他躺着好似说不顺溜话,要撑起身,谁知还没坐稳就转个弯往谢遇身上扑,他小腿还在水里,这一扑只到少年胸口,于是又赶紧起来往前爬了几下,笨拙地把人拢在自己怀里,下巴在他脑门蹭了蹭,嘴里叽叽咕咕地抱怨,十分口不择言:“我刚看见你要上来了,然后就往下沉,闭着个眼睛……这不是醒着吗?都上来了你闭什么眼睛?你当你是海鱼把水当家飘来飘去,我不去拉你你是不是就飘跑了?”

谢遇:“……”他可终于疯了。

从两人说开之后,某人便丝毫不避忌,好像之前说什么“我会和以前一样”的话全是放屁,竟然屡次明目张胆占便宜,不是往上贴就是要拉要抱,半点脸不要。

他话里话外怪他,觉得还不够,这种吓唬人短寿的小孩应该好好教训!

谢遇自己就是个大冰坨子,魏长昕也是从里到外湿透透的,可贴在一起就莫名的暖和。

他才反应过来,这人大概不是刚刚没来得及把脑子里的水抖出来,而是受了惊吓开始乱耍脾气。

谢遇自己也是累的慌,不太想说话,头往魏长昕怀里一垂,顺从地听他在那瞎聒聒,然后这动作就像触了什么机关,他二师兄瞬间闭嘴了。

好一会儿,谁也不动,就靠在那。

谢遇在越来越暖和的怀抱中回想在水下的情形,他走神……不,或者说是冥想更准确一点,当时的状态是半梦半醒,能感知到外界,却又像在一个奇异的地方,仿若魂魄与肉身分开又微妙的联系在一起,他手中的气息也是顺其自然便流转而出的,与其说是逐渐失去意识倒更像他打坐修炼一样,有种与世隔绝的专注。

那是什么?以前从没有这种被动进入冥想的情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否真的命悬一线。

就这么沉思时,魏长昕的胸口轻轻震颤:“小遇……不怪你,是我没拉住你。”

那么大的冲击下,原来他还想带着他吗?

谢遇几乎是瞬间就把一切正在思考的,将要思考的丢在了一边,他抬头去看他,鼻尖滑过他的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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