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燕叙其人,说是近百年来最大的魔头,给人一种飘忽渺远的神奇色彩,可他现在还健硕的活着,之所以不是“当今最大的魔头”完全是因为有个“后起之秀”的顾天今盖过了他的风头。
修士的世界不如说是另一番人间,有强有弱有正有邪,或者说正道之所以是正道,完全是因为有魔道要与之对立,倘若天下修士和和睦睦皆是一家,那所有矛盾皆是“家长里短”,绝不会有什么锄奸邪恶,硬要说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上升不到正邪两道。
从古至今,大魔头小魔头层出不穷,是时时刻刻都鲜活的存在。
而其中“佼佼者”必然也能流传下来,不得不说的就是燕氏两父子。
“有段时间,魔道被称为‘道’……小遇,你还记得之前说过被门派驱逐出去的人吧,他们最终走投无路,无一例外是要坠入魔道的,而这些人却不是所有都恨世嫉俗,只是不为世人所容,不,是不为天下正道所容,被这么叫而已,他们尚有道义,亦有所追寻的东西,不似魔头一般见人就杀,绝情灭性,”魏长昕说道,“早年这些人全叫‘歪魔邪道’,而后来之所以有此区分便是在燕氏父子出现之后。”
燕叙之父就是一个逮谁杀谁的疯子,那之后便有人将魔道与魔头区分开来,不混做一类。
可魔头多是抛弃一切、万事皆空的人物,比起“瞻前顾后”的正派人士,手起刀落就流下“肆意妄为”的血,这样的人从来都难以制服。
渐渐魔道众人也开始抱团,从小团发展成大团,然后他们就需要一个首领,一个能威震正道,又要让众魔甘愿入其麾下的人物,显而易见,当代“魔头”首当其冲。
等到今时今日,叛出正道又不屑入魔的当起了隐士,魔道众人有了首领,正道门派逐渐联手,慢慢演化出了稳定、谁也掐不死谁的修士世道。
燕叙之父影响了这个格局的诞生,却没能成为魔道之首,反是他儿子继承了“遗志”。
而令魏长昕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有幸”能寻到燕叙“故居”,还是个这么简陋又清奇的地方——谁能想到会是东郡一座无人问津的岛上,要历经重重磨难才能到达。
他很是头疼地说:“掌门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把我们遣来?”
他们先前觉得是要来寻什么稀世法宝,可山中情况复杂,这一路下来近乎可以确定“一个月前出世的山”是假消息,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而当地修士或知情者故意要将这山的事情传去天乘,必有目的。
这目的不是要人性命,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利用他们做什么了,可到底为何非要是天乘门人?这其中又让人看不懂。
可这时魏长昕无意一句抱怨却让谢遇想到之前言素轻说的话。
她说,那位金六金自劭师兄常年在外游历,鲜少回门派,而且这次来东郡的事情也少不了他参与。
谢遇道:“我觉得那位金师兄大概是知情的。”
魏长昕皱眉深思:“既然如此,很可能他是知道这里的。”
一个游历天下的师兄得知此处却一副没来过的样子,千里迢迢跑回去拽着一大帮同门来历练;说是出世的仙山,当地修士却不为所动,渔民轻车熟路;不说同道中人,就是一个魔道都没出现过……
还有这燕叙,若是天下人知道这和魔头有关,别说是不是故居了,就算是路过喝口酒的铺子,大概也要翻个底朝天,而在他们之前根本没人知道?那些寻珍寻奇的前辈们都看不见这岛吗?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若只当是来历练,又十分可疑,处处蹊跷。
就在魏长昕挠破脑袋的时候,谢遇将那木牌在手中又翻了翻,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十分眼熟。
他说:“师兄,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这等东西。”
魏长昕道:“唔,这倒不稀奇,我……凡人生来皆有这种验明身份的木牌,历朝历代虽有不同但大致也是差不多的。”你幼时必然也是有这等东西的,只是可能颠沛流离遗失了,小时候见过也并不奇怪。
他想的不便说,都藏起来,微微一笑:“这玩意随处可见,说不定什么时候看到了而已。”
谢遇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笑:“应该是吧。”
他心中十分清楚,他记事起就跟着老乞丐,若有这木牌老乞丐怎么会不给他,而这东西大多收放好的,没人会成天拿出来招摇,他不大可能有机会见过。
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他也就把这“眼熟”放一边不想了。
两人离开这屋子后,又去别处,但都没有其他更多的讯息了,只剩最里面的一间,四人都没有去过。
屋内毫无陈设,四面围墙,墙上挂着几卷挂画,有纯写字的,也有风景,还有两幅美人图,看来竟是用来藏画的。
“原来还有这等东西?”魏长昕凑近了看,“看笔风,这几幅字与画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谢遇不懂画,他站在一幅“苍旻遐缅”的字前,只觉得那一人高的字画中扑面一股无力感,仿佛天之大,人如蚁,于风中沉浮。
他看得移不开眼。
魏长昕站在他身后,等了好一会,才探头道:“怎么?喜欢吗?”
谢遇摇了摇头:“不喜欢。”
苍旻遐缅,人事无已。
太悲凉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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