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1/2）

十九岁的金水，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

尽管，他曾目睹过父母的死亡。

二十二岁的金水，同样，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

尽管，他曾看见棺材如同悬空的悬崖，残留在崎岖的山路中。

二十三岁的金水，想过，自己的死亡。

但，那时的他，想的是，在黄泉路上一定要死死拽着娘子的手，不让娘子走丢。

二十四岁的金水，想过，死亡是什么。

那时的他，与少东家在一个破庙中停驻。

同时，破庙里还躺着一个死人。

脸是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与少东家将人埋了。

埋了那人几天后，金水始终能嗅到手掌上散发的腐臭味。

这股味儿让他一直在想：人死了之后是什么？

枯骨？

泥土？

鬼魂？

还是一场梦？

他问少东家，人死了真的能变成鬼吗？

少东家说，他也不知道人死了是什么。但，他只知道，他的眼睛看见的是人死了，就成了棺材里的枯骨，就成了泥土里的尘灰。

然而，二十五岁的他，却，成为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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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于，赵婆子而言，自己的鬼女婿早已经成鬼了，所以，这鬼想啥子东东，那是不重要，不重要的！

现在最最重要的事儿是给自家女儿找找找，找个女婿。

可是，嗯，嗯，嗯。

赵婆子为难了。

找谁哩？

找哪个好哩？

哎呀呀，真真为难死老婆子。

这赵婆子啊，有时候，真真不晓得该咋么说，咋么说她好哩。

但是，有时候，这人嘛，咋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顺着你的想法来了。

这不，当当当，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刷刷刷，刷进了赵婆子的屋里头。

她自称她是镇里头的韦媒婆。

韦媒婆这么说的。

“哎呀呀，老妈妈，恭喜你了。”

一头雾水的赵婆子：？？？？

“哎呀呀，老妈妈啊，俺跟你说个老好老好的消息。”

一头雾水的赵婆子：？？？？

“老妈妈，你真真是太有福气了。你养了个好闺女啊。”

虽然依然是一头雾水但是很生气的赵婆子：嗯？这婆子，嗷，想干啥子哩？

“娴静时那比花儿还娇嫩，走动时那比风儿还柔软。她真真是那好一个大家闺秀。这等女子，啊，这等女子，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已经不一头雾水但依然很生气的赵婆子：嗷嗷，这婆子，想卖了俺家老闺女，嗷嗷，嗷嗷。

“老妈妈，俺跟你说哩，庆州府有户人家，看中了你家老闺女。”

“这户人家啊，那真真是个大大大，大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个儿子，刚死了婆……”

“嗷嗷，你这婆子，你这婆子，嗷嗷，莫打了，嗷嗷……”

已经不一头雾水依然非常生气的赵婆子举着扫帚将媒婆扫出去。

扫出去后，赵婆子还是气气气，贼贼生气。

就在这时，哐当当，哐当当，又来了个媒婆。

一个自称从庆州府来的吴媒婆。

吴媒婆一进屋，手摸着头发上一朵好大好大的大红花，骄傲地踏进来。

她说，“庆州府的大户人家看中你家闺女了。”

她说，“大户人家不嫌弃你家闺女是个寡妇，打算三十两银子把你家闺女娶进门。”

她说，“你准备准备，把你家闺女嫁过来。”

这话……

你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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