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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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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宏宫,早朝。

今日的正宏宫有些热闹,天子还未驾到,上至当朝一品,下至宫中内侍,无一不在低声议论,诸君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这主人公,正是端立于正宁宫内神情坦然的谢大人。

官服不能完全遮住清晰的齿痕,刻意回避反而引人猜疑,是以,今日早朝,谢檀毫不掩饰地带着这齿印出现在正宏宫。

“谢大人大喜,老夫还未当面贺喜,这厢有礼了。”

“多谢王大人。”

“下官也祝谢大人与公主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谢过林大人。”

“谢大人可是负伤了么?不过这伤口看起来倒是无甚大碍,反而令我等有几分羡慕…”此话一出,众人浮想联翩,哄笑起来。

谢檀依然带着静水无波的笑意回礼:“谢过庄大人的关怀,谢某无碍。”

“放肆!”

不知何时,宋苍蒙出现在大殿内,看着谢檀颈部红肿的齿痕和调笑不止的官员,误以为宋旋与谢檀已有夫妻之实,怒气油然而生。

围在谢檀身边的官员听到宋苍蒙的声音迅速若无其事地散开。

原本远离人群,等殿前的左相邹凤元,收起眼中的得意,举手投足皆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姿态:“宋将军,何必与尔等竖子一般见识。论起来,夷昇也曾是老夫门生,今日我便代他向宋将军告罪。年轻人不知克制,但新婚燕尔,也是人之常情,想来宋将军也是体会过的。”

此话说是为了告罪,却处处申明谢檀无错,还添油加醋地刺痛了宋苍蒙对逝去妻子的一颗愧疚之心。

宋苍蒙冷哼一声,看向殿外,不欲多言。

谢檀远远立在侧殿,恭敬地向宋苍蒙行了一礼。

天子驾到,诸臣肃立。

盛帝心情不错,未等落座就开口:“近几日喜事不断。乐誉大婚刚过,昨夜听闻越冲有了第二个儿子,朕的第四个皇孙出世了。”

越冲是盛帝的第三子,封为济王,因其母族式微已久,与皇位无缘,成年后就主动迁往封地立府娶妃,不失为皇权漩涡中的明智之人。

诸臣齐齐下跪,恭贺天子之喜。

这原本是天子家事,可皇家哪有真正的家事,能够在早朝初始就提及此事,或许是天子意有所指。

有耳聪目明者出列:“圣上,如今我大齐风调雨顺,圣上正值壮年,但储君之位却悬空已久。圣上的子嗣中,成年着十之有四,足矣立储矣。”

“哦?诸君都如此认为么?”盛帝仍面露笑意,声音却冷了三分。

大臣们窃窃私语,未几,分为两派。旧族一派认为现在正是立储的好时候,大皇子德才兼备,上个月刚刚督办了晋州大案,应是储君首选;新族一派则认为天子壮年,仍有许多时间可以用来选拔和考验皇储,不急于一时,而今公然提出立储之请,未免狼子野心。

“现在商议立储之事确实操之过急。”左相邹凤元出列。

邹凤元是当今皇后之父,旧族一致推举的大皇子越尹正是皇后的养子,皇后久未有子,为巩固后位,多年前从亡故的妃嫔处抱养了如今的大皇子,视如亲子。

“老臣以为,诸君推举大皇子也是为国之根本着想。但储君当立长立嫡,大皇子不过刚刚立下功勋,且并非皇后亲生。如今未成年的皇子中多有文武双全者,如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何不多等者时日,圣上定有考量,自会决断,何需吾等置喙。”

旧族中亦有与邹凤元不合者,听闻嗤笑:“回禀陛下,不知为何,臣竟从左相这话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大皇子德才兼备,就算非嫡子也定然是长子,怎么看都是最佳人选,左相究竟是因私心而回避,还是明贬暗褒,着实令吾等费解。”

“够了。”盛帝慢悠悠地打断了又一个欲出列的大臣:“朕不过是与诸位爱卿分享皇孙之喜,却不知诸君思量颇多,罢了,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

盛帝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谢檀留下。”

邹凤元随诸臣退出正宏宫,他转头看向谢檀,谢檀恭敬地停在原地,目不斜视。

正宏宫已空无一人,谢檀心中迅速梳理了早朝之事,向内宫走去。

公主府,疏梧院。

朗月来报,陈旗旗来访。

谢檀昨夜的话言犹在耳。

念着幼时的情谊,宋旋不欲太过直白地回绝陈旗旗的示好,但今非昔比,她亦不欲沾染任何麻烦,思考片刻起身从后门离府:“告诉她,我去了郊外散心。”

虽然是搪塞,但她确实出了门,便不算言而无信,宋旋一边唾弃自己多此一举,一边换上一袭男子的便装,带着朗月前往庆阳内城的古玩街。

宋旋于奇珍异宝的鉴赏上无甚天赋,却酷爱看懂行之人当街品鉴,尤其是在真假混杂极易鱼目混珠的古玩街,买家与卖家,高人与骗子,交手都靠在人情世故中练就出的硬功夫,能学到不少唬人的伎俩。这是从平疆城养成的习惯,回到庆阳,她依然喜欢逛古玩城,不辨物,只辨人,卖到的大多也都是上品。

庆阳的古玩街唤作理云鬓,听闻名称可使人想到诗情画意的情景,美人当窗梳洗,珍宝罗列在侧。其实不然,理云鬓实则源自古玩街的另一行当-勾栏院。有美人当街妆扮,叫卖春夜,男女不拘,与街上如火如荼的珍宝生意交相辉映,可谓是富户天堂,穷人地域。

宋旋身着男子便装只为行动方便,无意掩饰性别,是以一入理云鬓就格外引人侧目。

“哟,这是哪家小公子呀?”高楼有一衣衫露骨的美人招招绣帕,向宋旋喊到。

“怎么?美人姐姐没见过我这么标志的小公子么?”宋旋十分配合地挥开折扇,在这清冷冬日扮作潇洒书生的模样:“美人姐姐,相逢是缘,不如行个方便,告诉小生这条街最大最有名的古玩店是何处?”

那女子掩唇一笑,烟视媚行:“你这称呼真是羞煞奴家。小妹妹向前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第六家铺子玲珑塔,就是此处最大的古玩店,可莫要找错了。”

“多谢美人姐姐。”宋旋玩性大起,行了一个男子的谢礼,在几个勾栏女子的笑声中向内街走去:“妹妹可要小心这街上的贼人,有人求财,有人却是要偷香的。”

宋旋没有回头,学着庆阳城纨绔惯有的姿势,举起那柄装点衣衫的扇子在脑后一挥,示意知道了。

理云鬓果真是庆阳最大的古玩城,宋旋与朗月一路走到玲珑塔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珍宝,当真眼花缭乱。而玲珑塔自然不是真的玲珑,门庭又宽又大,宋旋与朗月从未在平疆见到过这么人声鼎沸的珍宝铺子。

宋旋好奇地穿梭在一处又一处鉴宝摊,往来不免与人贴近,刹那,腰间微不可查的一松,是扒手。打掉探去她腰间的那只手,宋旋挤出玲珑塔,刚刚站定,又有一个人从左侧包抄,伸手欲夺她拿在手中的钱袋。

原来不是一个人,是有组织的一群人。

宋旋弯唇,将钱袋掷向空中,引得几声惊呼。

朗月从人群中挤出,看到宋旋的举动,出手擒拿宋旋身边几个蠢蠢欲动的小贼。

宋旋飞身接住钱袋,向街市走去,迎面走来一个身量将成的少年人,他浑身都是灰土,脸上肮脏得看不清眉眼。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猛然出手向宋旋袭来,宋旋侧身躲过,与他往来交手两个回合竟未摆脱。

此人看似瘦弱,却力大无比,宋旋自幼习武精于技巧,眼下比不过这大到可以压制技巧的蛮力,她不再纠缠,正欲将钱袋丢开之际,朗月及时赶来,踢开少年对宋旋的钳制,两人一道勉强制服他。

“好小子,对本…本姑娘的钱袋如此紧追不舍,也算识时务。可见你没少偷盗,不对,这可不是偷盗,是明抢。”

少年被宋旋两人各在背后制住一方肩颈,压跪在地,听到宋旋的话,他不甘地挣扎两下:“放开!”

“你还敢提要求?”宋旋腾出手敲了敲这少年的脑袋。

固然一阵异香从身后袭来,直冲宋旋的面部,她惊讶转头,手下少年趁机挣脱两人的压制,一个回旋,踢掉宋旋身侧一其貌不扬的小厮手中的烟筒,将他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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