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夜宴进行至中途,盛帝离场,好让席间诸人可以好好享用宫中佳肴。
沈书年跟着盛帝一道离席。
不久,宫中的妃嫔也一一回宫,只剩下朝臣和居住在宫外的皇亲国戚。
宋旋不停看向韩牧,却不知另一侧,谢檀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上。
最终,宋旋起身与韩牧一道向殿外走去时。
刚刚荣升礼部尚书的谢大人酒过三巡,身边缠绕着真情假意的恭维,殊不知此刻,他的心已随着乐誉公主飞出了殿外。
公主与外臣私会原本是不合规矩的,但宋旋与韩牧是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甚至在盛帝继位的档口,传出过订婚的消息,这次难得相见,想要私下会面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乐誉已然婚配,如此行径,许多人看向谢檀的表情如同已看到他头顶绿冠的场面,又嘲弄又同情。
谢大人这驸马做得着实辛苦,若当初与两情相悦的乐陵公主在一起,便没有这等糟心事了。
于是这厢,醉意微熏的乐陵恰好就出现在了重臣席间。
“夷昇,你近来可还好么?”
谢檀听到乐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急忙站了起来,退避三尺:“多谢公主垂问,臣很好,蒙圣上恩典,家门和睦。”
“家门…和睦?”乐陵确实是醉了,向前两步想要看清谢檀的脸,被身边的女官拉住,停在了原地。
谢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公主千金之躯,不应如此豪饮,还是快回宫休息吧,臣,告辞。”
说着谢檀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留下乐陵一个人,一双美目夹杂着失落与不解:“谢…”
“公主!”一旁的女官忍不住出口,低声制止:“公主今日的举动实在有失体统,明日娘娘知道了,定要惩罚于你。”
“就让她惩罚吧,”乐陵双手揽住女官的双肩:“芙清,我现在不正在被她惩罚着么?这惩罚还不够惨痛么?”
宋旋与韩牧会面后,径直向宫外走去。他们的谈话称不上私密,但少有人听到总是好的,皇宫不是说事情的地方。
“没想到如此之快,明日你就在离开。”
“父亲年迈,潼文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
宋旋会心一笑:“韩将军这是在与我炫耀么?”
“我倒宁可是在炫耀,”韩牧苦笑:“承担了父辈的责任,才真正体察到他们的辛苦。”
“是啊,”宋旋正色道:“都很辛苦,没有谁活的容易。”
“她还好么?”
“不相见,就很好。”
韩牧沉默了。
冬夜,天空中星光细微,只有一轮残缺的明月。
“那就不见。”他长叹一口气,白色的水雾朦胧了冰冷的夜色。
“不见,对你们都好。”
年少时或许还能装傻,如今,他们已经失去冲动的资格了。
“我…明白。”
“朝寅…”
宋旋极少称呼韩牧的字…这一声是郑重又无奈的安慰。
“不说此事了,照歌,从渝州到乾海,西南的所有州府都没有方遇竹的音讯,只有当年渝州兵奴营登记外侧的…病逝犯人中找到姓方的少年人,但他的信息早已模糊,难以辨认,想来就是…”
“是他,”宋旋打断道:“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就是他。”
“怎么?你…”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小老虎还是跑不出大老虎的掌心,上一刻我托你处暗中私查,下一刻你的父亲便鸿雁传书告诉了我的父亲。”
“什么?我爹真是…”
宋旋拍拍韩牧的肩膀:“姜还是老的辣。”
“你怎么看起来并不十分悲切。”
“还能如何,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实话,我已经记不得方遇竹的模样了。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能让我记得这么久,久到几乎都要忘记他了,还会想要寻找些什么。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是告别的时候了。”
“如何告别?”
“寻一日,去普度寺看一眼吧。”
“不如明日,我的人马都等在郊外,辞了官驿,我们要在那里汇合,我也有机会为故人凭吊一番。”
“你与他算哪门子故人?你们见过么?”
“见自然是见过,总有那么几次隔着茫茫人海。不过见没见过已不重要,因为你的缘故,我这些年可没少派人调查他的下落,我与他怎么不能算半个故人。”
“倒是有几分歪理,那明日普度寺见。”
就这样,宋旋与韩牧行至宫门外的车马安放处。
“明日见。”韩牧行了一个武将之礼,带着侍从骑马远去。
公主府的马车留在宋旋身后,她打开车门,惊觉谢檀竟在车中闭目养神。
她和韩牧的对话…他听去了多少,他不是应该在内殿接受众人的逢迎么?
不合时宜的尴尬突然击中了宋旋。
她那相敬如宾的狠话言犹在耳,下一秒…就和外宾私会,把谢檀留在内殿倒是有失分寸了。
“谢…谢檀?”宋旋试探着开口。
谢檀坐在马车一角,身着朝服,双手抱臂,乖乖倚靠着车壁,听到她的声音,身体未动,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眸懒懒掀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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