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领队（2/2）

BOM战队的几人都挺好相处的，MOMO一张娃娃脸，眼睛圆溜溜的，长了不少雀斑，瘦瘦小小，和只猴儿似的，他话挺多，挺能活跃气氛，偶尔开玩笑失了分寸，但看他一脸没心没肺，也不惹人嫌； FREE显得憨憨的，浓眉大眼厚嘴唇，身形魁梧，是个典型的经济适用男，对今天哪家商场打折明天刷什么银行卡有优惠了如指掌，乔蕾一来就给她送了点生活用品，呃……一个漱口杯；相比前两人，VISTA的相貌就出色许多，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微微外翻的嘴唇显出几分性感，加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身黑色风衣黑色马丁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他很安静，有礼貌，举手投足颇具绅士风度，圈了很多太太粉；最出乎乔蕾意料的是AMBITION，这男孩的相貌她之前在比赛视频里就见过，披肩长发，丹凤眼，薄唇，瓜子脸，也不说多么阴柔，只觉得挺有个性，没想到一见真人……说话的语调带着娇嗔，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和MOMO抬起杠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像极了欢喜冤家，要不是知道MOMO有女友，乔蕾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基……

这群人中，JOKE简直像个毒瘤。

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气氛有多热闹，他永远默默坐在自己机位上，专注地盯着屏幕，噼里啪啦地操作着鼠标键盘，周身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与外界隔离开来。

他的世界那么小。

小到只容得下他的梦想，三两家人，以及吃饭睡觉那点事……其他的他一概不关心，也影响不到他。

所以，当他破天荒问了香哥一句新领队的欢迎会怎么安排的时候，众人都震惊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到他身上……就不平常了。

香哥好笑地看他一眼，说：“不急，不急……今晚就不举行欢迎会了，你们明天要打比赛，还是早点休息吧。等全明星赛打完后，正好欢迎会和庆功会一起办了，到时候找个馆子搓一顿，之后爱喝酒的喝酒，爱唱歌的唱歌，爱玩骰子的玩骰子。那时候乔蕾的微博认证应该也下来了，官方会宣布，你们顺便也帮着转发宣传一下……”

香哥以前是个纯粹的教练，只负责训练、比赛的相关事宜，后来在BOM待了这么久，名义上虽然还是教练，实质上肩上却担了不少担子，安琪在的时候还好点，安琪走后，什么赞助、代言、节目全找上了他，也渐渐被磨练出了一点商业头脑。

他发现最快的吸金方式就是提升战队热度，对利用微博这样的新媒体炒作更是乐此不疲。

那次JOKE和雅典娜被拍，虽然遭受了不少非议，让他恼火了一阵，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JOKE越来越出名了，战队也跟着越来越出名了，被人评头论足不会掉块肉，流量却是实实在在可以转化为真金白银的。

所以俱乐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澄清。

如今雅典娜又加入了战队，和JOKE再聚首……一定会再掀起一波不小的热度。

炒作是门艺术，把握好分寸，就能平白引人注目又不惹人反感，把握不好分寸，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炒作。

至于具体该怎么实施，他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方案了。

和众人打过照面，香哥立刻把乔蕾单独拉进了会议室。

开了灯，偌大的会议室顿时亮堂起来。小姑娘坐在他对面，白炽灯光下，他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她一番。

之前去接她，给她安顿房间，说来好笑，短短几天内，兜兜转转，她竟然又回到了那间她曾经借宿过一夜的房间，还是拖着一大堆行李来回，好不费工夫，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带她去了训练室，把她介绍给几位队员，虽然雅典娜的大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不需要介绍……一切进行得太过匆忙，他只从言谈举止中粗略感觉到她懂事、不卑不亢，如今这样四目相对，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一双小鹿般浑圆的眼睛，瞳仁是比常人更浅的咖啡色，明明是很柔美的外貌，眼里却愣是没有一点惹人怜爱的怯意，反倒光彩绽放，像极了那颗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不由为之震慑。

那样的眼神他见过，刚把JOKE签进来的时候，那个刚满二十岁，经历过前战队解散，不被家人接纳，旁边相同遭遇的朋友纷纷转行去做直播，自己却因为不善言辞连直播都做不下去，一度沦落到以代练那点微薄收入为生，正处于人生理应最迷茫的阶段的男孩子，也是一样的眼神。

后来他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子在一片混沌迷雾中仍然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坚定不移地为之奋斗，在他的一手栽培下，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走到了今天的高度。

JOKE虽然容貌过人、天赋异禀，看似属于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那一挂人，可他这一路走来却并不顺遂。他也曾天真地相信自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可当真地踏上这条路，却发现有太多又有背景、又有能力、还很努力的人也还在路上苦苦挣扎，看不到头。有的人灰心了、失望了、麻木了，挣扎到最后终于敌不过身心俱疲，卷铺盖走人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走向了成功。

被现实一次次打磨，JOKE也觉得成功真的是很难。

直到来自韩国一线战队，挤入过全球总决赛四强，已经算得上成功，却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毅然决然转会的AMBITION告诉他：“成功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是坚持的人并不多。”

碰巧，JOKE就是一个相当执着的人。

后来，在他成功后，世人还感叹他真是幸运，遇上了洪正辉这么个伯乐，从此改变了一生……

然而，虽然天降馅饼这种事的确存在，但大多数幸运都不是平白无故的。如果没有他在DXG战队沉沉浮浮那几年的亮眼表现，在梦想和现实的十字路口中坚定的决心，在BOM战队没日没夜训练的辛勤……就算遇上了洪正辉也不能改变什么。

洪正辉是一个机会，可制造了那个机会，抓住了那个机会，利用了那个机会的，都是他自己。

如果他没有那样的眼神，哪怕再怎么出色，最终也不过会是众多原本不甘平庸却又铩羽而归，不得不回归平庸的人之一罢了。

如果他没有那样的眼神，他成为不了今天的JOKE。

香哥双手交握，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和乔蕾谈话。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一直与绯闻绝缘，对一切女性都毫无兴趣的JOKE独独对这个小姑娘格外不同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