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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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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六公司又集体加班了,闻小初手里的进程出现问题,熬到11点多才解决。他和同组的最后一名同事带着生不如死的表情走出了公司,忽然想起自己把手机忘在了办公室,只得匆匆跑回去。

办公室里黑漆漆的,他在墙上摩挲,摸不到开关在哪里,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漆黑的办公室一角发出屏幕绿莹莹的光,吓得他一个激灵。

“哎呀妈呀——哎呀妈诶——”手机铃声是他很喜欢的动画片插曲,此时听上去十分诡异。

闻小初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想大惊小怪增加自己的恐惧感,他勇敢地在一片漆黑中走向手机光源,若无其事地接起了电话,同时快步走出办公室:“喂?”

“是闻小初吗?”店里传来清朗好听的男声。

“是……啊,请问……?”闻小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江震。”

啊啊啊是江医生啊!江医生给他打电话了!自己差一点点就错过了!真是险险捡回一条命!

“江医生你好!”闻小初过于激动,紧张得差点立正问好。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看你之前发信息的时间,猜你还没睡。”

江医生性格可真好,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笑语盈盈的,闻小多由衷地感叹着。

“是啊,我一向睡得比较晚啦……谁让我们下班也很晚呢,都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只好晚睡来弥补,可是即使是这样上班的时间也没有推迟啊……”闻小初说着说着就停不了嘴,开始乱扯,“啊我不是想说这个的……江医生你这么晚找我有事情吗?”

“没什么事,我刚下班要回家,之前没空回你信息,所以打个电话。”江震往停车场慢慢走去,仰头望着无云的夜空,难得的月朗星明。

“你这么晚才下班好辛苦啊。我也刚下班!不如我们去吃个宵夜吧!”闻小初福至心灵,顺着话题非常自然地向江震发出了邀请,他暗暗在心里赞赏自己,临危不乱,险中求胜。

“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最近公司里项目很忙啊,天天忙到半夜,我对面的杨哥头都快熬秃了,好怕我将来也会秃头啊。”这个担忧是非常认真的,杨哥不仅头秃,内分泌还失调,脸上长了好多痘痘,脾气还越来越大。

“那你就更别熬夜了,回去就赶紧睡觉吧。”江震想象了一下闻小初圆圆的脸配上光溜溜的头顶,觉得也很可爱。

“没关系的,不能熬夜的程序员是会被市场淘汰的。”闻小初嘴上说着,招手叫出租车,“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今天就算了,你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说吧。”江震口气还是很坚定的。

“啊——”闻小初发出长长的失望的呐喊,“可是……我明天还要加班……”

江震听他的声音,感觉他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安慰道:“身体要紧,明天我休息,要是你下班早的话我们再去吃好不好?”

闻小初被哄了一下,觉得人生还有希望,于是让司机往家的方向开去,他还想多跟江震聊两句,听见电话那头发动汽车的声音,怕耽误他开车,于是道别挂了电话。

医生应该比自己更累吧,还缠着人家去吃宵夜,真是太不体贴了。他骂了自己两句,又想到明天晚上可以见到江医生,心中感到十分甜蜜,大起大落之下心脏砰砰跳,他捂住胸口,赶紧对自己说:“这样辛苦的工作再加上激动是会猝死的,以后要对江医生宠辱不惊才好。”

结果他心情过于激荡,直挺挺地躺着怎样也睡不着,终于在第4次看手机发现已经快凌晨3点的时候,爬起来吞了两颗助眠药物,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他就像个乌眼鸡一样,撑着沉重的脑袋,迟到了。

大概是连续的熬夜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杨哥习惯了闻小初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和傻笑,见他今天很安静,揉了他脑袋一把,问他怎么了。

闻小初脑袋被推了一下,才惊觉自己头晕目眩,嘴唇发干,还想吐。

他简直气急败坏,冲进茶水间狂饮了两杯板蓝根,埋怨自己病得不是时候。到了下午的时候,连祁可秋都来慰问他:“你没事吧?看上去像一棵奄奄一息的小白菜。”

“我没事,最近太忙了,当然会累啊。”闻小初嘴硬,这时候他是万万不肯承认自己生病了的,晚上他还跟医生有约呢。

“江医生!我今天可以准时下班了,你快想想我们吃什么。[欢欣鼓舞.gif]”他提前发了信息,生怕自己被放鸽子。

“你有没有想吃的?”——江震。

“我都可以!”他打下几个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把挑选餐厅这种为难的事情扔给日理万机的医生了,自己列举几项好了。

火锅?环境会比较吵闹,不利于交流;西餐?好像有点太肉麻了……还是等到求婚的时候再去好了;市中心好像开了一家泰国菜?祁可秋一直拉着自己要去吃,但是自己总觉得酸不溜丢的,医生会喜欢吗?

想来想去,两人定下了吃日本菜,闻小初十分满意,日式料理比较精巧文雅,有利于修补自己的形象。

“你把公司的地址给我,我等下去接你。”——江震。

杨哥站起来打算去泡第二壶浓茶,就看到闻小初倒在办公桌上蠕动,吓得跳起来:“闻小初你怎么了?!”

闻小初抬起一张通红的小脸,上面漾满了笑容,“没事没事。”他冲杨哥摆摆手,杨哥狐疑地走掉了,祁可秋与他对视,指了指脑子,然后摊摊手。

抱着手机身子摇了两下,闻小初一副十分荡漾的样子。

“呕。”闻小初转过头去,是祁可秋发出的怪声音。

闻小初是个磨磨蹭蹭的人,他从不着急按点打卡,但今天6点一到,却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出去。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SUV,灯光闪了两下,闻小初一溜烟跑过去,打开门跳了上去。

“你等了很久吗?”他边系安全带边问。

“没有,刚刚停下,车还没熄火呢。”

江震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外套,露出干净硬挺的衬衣领口,显得又精神又挺拔,闻小初悄悄把自己的围巾手套都摘下来,想与江震的形象更匹配一些。

到了店门口,江震伸手拉开门,屋子里暖溶溶的灯光和热气倾泻而出,他伸手挡住帘子,让闻小初先进。

鉴于闻小初之前总因为各种原因表现不佳,这次吃饭的过程远远比他想象得要正常。店里人不多,灯光温暖昏暗,座位间还有暖帘隔开,因为他身体不太舒服,不像原来那么多话,江震捡了几件他坐门诊时遇见的有趣的事情来讲,两人气氛简直不要太好。

但江震还是发现了点端倪。

“你不舒服吗?怎么吃这么少?”明明之前总是精神饱满的活跃样子,现在话也少了,东西吃的也不多。

“没有啊,我饭量没有那么大的。”闻小初赶紧又打起精神,他吃了一肚子冷冰冰的寿司,有点不舒服。

“你上次可是把盘子都扫干净了。”江震揶揄他。

闻小初不好意思地嘟囔:“不能浪费嘛……上次是因为我饿得太久了。”

江震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他,觉得他脸色确实不太好,以为他是加班过度累着了,于是建议他们早早回家,闻小初恹恹地答应了。

他有点生自己的气,身体的不舒适让他很难像平时一样活泼,江震一定觉得他很无趣,不想再跟自己一起出来了,可他又实在没有力气,他昨晚大概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头越来越晕,还想吐。

坐上车的时候,他怎么坐都不舒服,动来动去的。

江震有点担心,闻小初的脸很红,眉头一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是不是病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闻小初的额头。

闻小初额头滚烫,猛地触到凉凉的手指,浑身颤了一下,往座位后面缩。

“天,这么烫?你怎么不早说?”江震声音严厉起来,脸色也沉下来,准备系安全带发动汽车。

闻小初想开口辩解,但感觉胃一直往上涌酸水,他艰难地吞咽了两下,觉得越来越不妙,他抓着江震的手扯了两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哎?你去哪!”江震又急忙把安全带解开。

他实在来不及找地方,就蹲在街边的垃圾桶旁吐了。

闻小初一边吐一边掉眼泪,但他分辨不出来这是不是生理性的眼泪,他身体难受得不得了,追求中的男神还在旁边看见了自己狼狈的丑态,他简直不想活了。

他觉得还未消化的食物连同江震对他的好感和他本来就不怎么过关的形象一起顺着食道被吐在地上。

背上传来被抚摸的感觉,江震半搂着他,抚着他的背没说话。

他吐完了,蹲在那堆呕吐物旁边不肯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然后感到江震松了手站起来走开了。

他一定是嫌弃这个乱七八糟的自己,走掉了。他还没有得到就失去了他的男神了。

闻小初守着那堆呕吐物,觉得自己跟它们才十分相配。

蹲了一会儿,他正两脚发麻,忽然被大力半抱着站起身来,江震轻轻皱着眉,担心地看着他,递给他一瓶水,说:“先漱漱口。”

他麻木地接过水,听话地漱口,然后接过江震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巴。

“去车上坐着,我等下就来。”江震把他拉到车边,叮嘱道。

他在街上呆了十来分钟,身上被寒气浸透,手脚都冰凉凉的,车上的暖风稍微让他振作了一点,他看见江震去找了不远处的清洁人员请求帮助,帮忙收拾自己丢下的烂摊子。

过了片刻江震归来了,他坐上车,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闻小初的脸,不知是冷的还是哭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一副受了虐待的样子。

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叹了口气说:“你发烧了,闻小朋友,还吃那么多凉的东西。”

闻小初抿着嘴不肯说话,样子很倔强,好像一个被敌人抓住的革命战士,完全失去了平时活泼的样子。

江震猜到他大概是觉得很丢脸,于是伸手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问道:“你家住哪里?和父母住吗?还是……和别人同住?”

“我自己住,在文山区。”文山区离市中距离很远,但是房租比较便宜。

江震犹豫了一下,说:“你家里没人的话,还是去医院吧?”说话就看到闻小初明显抗拒的眼神。

“我吃药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他目无焦距地盯着挂在后视镜上的祈福挂件,“不用人照顾的。”

江震驱车驶入车道,一边说:“要不先去我家吧,我也一个人住,家里常备药都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话说得真暧昧,闻小初觉得自己生了病、出了丑,正是自暴自弃的脆弱时刻,这时候被这么体贴地对待,真让人鼻子发酸。

车开了一路,他渐渐冷静下来,身上也越发没力气,下车开车门的时候被夹了一下手指,他哀戚戚地叫了一声,抬头就看见江震忍笑的脸。他伸过手来,给闻小初揉了揉手指头,拉着他进了电梯。

他本应该满心欢喜,但状态太差,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欢呼。

江震的公寓不大,但很整洁,他被江震操纵着摘了围巾手套和外套,当然鞋是自己脱的,然后被领进了房间。他看着平整的棉质床单,小声问:“我要脱裤子吗?”

“啊?”正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的江震回过头来,一脸疑惑。

“我是说,我直接坐下来会把床单弄脏的……”闻小初完全失去了挽回形象的欲望,自暴自弃地解释。

江震笑了笑,说:“你就不能坐沙发吗?非要睡床上?”

闻小初又闹了个大红脸,挪到沙发边上。

“行啦,我逗你玩的,这么晚了还能去哪?”江震见他可怜巴巴,不忍心继续玩弄他,把睡衣扔到床上,“你先穿我的吧,干净的。”

“那我要先洗澡……”

“你还洗的动吗?别晕在里面。”江震是在真的有点担心,闻小初看上去稀里糊涂的,会不会没意识到自己的病情。

“那我唱着歌洗,你要是听到我忽然不唱了,就进来救我吧。”屋里面开着暖气,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的闻小初又开始胡言乱语。

江震又笑了,他看着闻小初,双眼露出不自觉的温柔,他有点想揉揉他的脸,手伸了一半又放下,说:“去吧,水温调高一点,洗完赶紧擦干,别着凉。”

“我家的小阿妹,她刚满了十八岁,生得像一朵花儿,笑起来人更美~”浴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奇怪歌声,江震用长筷搅了搅锅里的面,放进去两只冷冻白虾。

闻小初很快就洗完了,还非常自觉地收拾了浴室,把沾了水的马桶和镜子都擦干净,然后举着电吹风自己吹头发。

江震端着雪平锅出来,看见闻小初在吹他毛蓬蓬的脑袋,称赞他非常让人省心,很多人洗完头湿哒哒地到处跑,一点都不利于健康。

敏感的闻小初狐疑地盯着镜子,按照他今天的表现来说完全称不上让人省心吧,江震会不会是在讽刺他?

但桌子上放的那碗面很诱人,上面堆满了豪华的配料,他吐完肚子空空的,发着烧也没降低食欲,吸溜吸溜地吃完了一碗面,然后乖乖地坐着看江震洗好了碗。

江震给他开了电视,然后找出电子体温计给他测体温,按了两下发现没电了,家里又没有备用电池,只好用传统的水银温度计。

闻小初夹着温度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实际上眼神很不老实地追着收拾屋子的江医生看,他穿着休闲宽松的家居服,上次若隐若现的锁骨非常自然地展现出来,弯腰时会露出劲瘦的腰腹,肌肉线条一闪而过,坚硬而性感的模样,偏偏还会露出轻松温柔的表情,时不时与自己聊天,闻小初暗自咽口水,感叹自己是何等艳福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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