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隐瞒(1/2)
朝雨将手头的酒壶晃了晃,内里大约还有小半壶,便将酒壶盖上重新系回腰间,不欲多喝,“那时我还小,不明白衣白雪和公主话中的意思,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她望向衣轻尘,下意识伸手要去揪他的衣领,伸到一半意识到此举失礼的很,便又收了回来,“若你还有当年的记忆,我倒挺想问问你当初为何要做这般蠢事?”
他心下清明,可越是清明,便越不想将真正的答案说出口,“因为你同长公主都是权贵出身,让这样的你们欠下一个恩情,若是日后走投无路,岂不是还能有个靠山?”
衣轻尘以为接下来会挨到朝雨的拳头,不料后者竟是极罕见地没有动手,而是起身掸去衣裳上的灰,准备离开,“若我方才六七岁年纪,大抵会信了你的胡言乱语。时辰不早了,衙门那边还有些事须得善后,这边的事处理完后我等便会起身回京,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长公主的?”
衣轻尘搜肠刮肚想了一番,“负雪崖上白衣在,再携鲛珠偿玉琅......”
慕容千同朝雨皆面露惊疑,特别是前者,似乎有些生气,“你武艺尽失,却还要去逞能?”衣轻尘想要解释一番,其实他本身武学还在,只是忘了如何施展,若是加以锻炼,有朝一日恢复如初应当不成问题。
朝雨却也很不赞同衣轻尘的做法,“凭心而论,我同长公主欠你的远不止一条命,若是此番再生祸端,我怕长公主听闻后病情只会雪上加霜。”
衣轻尘望了望朝雨的脸色,又望了望慕容千的脸色,二者皆是一副愁苦面相,好似他若当真去寻鲛珠便是必死无疑的下场,甚是晦气,便也不再坚持。
朝雨离开后,城隍庙上便又只剩衣轻尘与慕容千二人,衣轻尘还想再问些当年事宜,比如自己坠崖而亡的经过,还有自己明明已经死了,怎又会被救活过来?话一脱口,慕容千面色便不大好看了,“过去的便让他过去,雪哥哥莫要再想这些烦心事。”
慕容千明摆着知情不报,依照慕容千的性子,他不愿说的事,便是将他打死也打不出个闷屁来,遂以不再深究,转而看看天色,觉得是该回家同师父报个平安了。
衣轻尘要走,慕容千便要跟着,衣轻尘翻墙回家,慕容千便也跟着他翻墙回家,衣轻尘进屋同柳师父说了今夜发生的大事,一说说了两三时辰,推门出来时慕容千便还站在原地傻等着。
机关未响动便凭空变出个大活人,胆大如柳师父也着实吓了一跳,“轻尘你小子这,这又是怎回事?”
衣轻尘这才恍然,今夜发生了太多事,自己方才只顾着介绍鬼面郎君的血腥诡异和大会的内容,竟是忘了告诉师父慕容千的事,屋子隔音不好,慕容千在外头显然也是听得到的,他得不到契机进屋,只得一直在外头等着。
衣轻尘忙跟柳师父介绍起慕容千来,期间小心翼翼地观察慕容千的脸色,竟觉得这小子此刻的神情很是委屈?
柳师父听罢便狠狠地骂了衣轻尘一顿,“你弟弟万水千山寻来渭城,你便叫人家在屋外头吹风?老夫怎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衣轻尘也很无奈,他并不是不疼慕容千,而是这十年来独来独往惯了,记挂的也就柳师父一人,慕容千的出现委实突然,他一时还未摆正当哥哥的心态。
不过终归是自己的不是,放任慕容千吹了这般久的风。
心中有愧,自然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衣轻尘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走到慕容千跟前清了清嗓,“放你在外头吹风确是我的不是,其实我这哥哥从以前开始便当的不大尽职......”
慕容千却出声打断道,“此间事了,雪哥哥接下来作何打算?”
是了,慕容千这孩子打小什么都好,却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听衣白雪说丧气话,每每衣白雪愁眉苦脸地自怨自艾,他便会出声打断转移话题,长此以往,衣白雪虽看似乐观不少,实则苦楚都堆在心中无处宣泄,成了心结。
不过慕容千终归是自己的弟弟,凡事能让则让,衣轻尘心中想得明白,便不在这些非原则性的问题上作多纠结,“听闻灵山不日后将有一场药会,届时药宗广派灵药,我想去为师父求上一副。”
“药宗?不可!”话一脱口,慕容千自知失态,便缄口了。衣轻尘觉得慕容千的反应很不寻常,应当是瞒了自己很多事。听闻“灵山”二字,柳师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敲着轮椅扶手,沉吟道,“这灵山,老夫也觉得你不去为好。”
一老一小话里有话,将衣轻尘瞒得很是难受,“为何不可?”
慕容千不答,柳师父却道,“老夫早年与药宗结过梁子,你若说为老夫求药,怕是会惹上麻烦。而且......”思索片刻,决定还是说出口,“你,衣白雪,同那灵山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的脸灵山那些老不死都是认得的,若教他们看见,定是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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