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林暮涯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只大手盖下,眼前便是一黑。那人像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捂他的眼睛一般,几乎要将他捏碎。
接着急促地吻了上来,一条软舌就要这么闯进口腔,带人男人炽热的欲望和侵略感。
林暮涯一时挣不开,只好发狠一咬,顿时铁锈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原以为登徒子会知难而退,却不料他卷土重来,就着一嘴的鲜血舔上了软唇,倒是学乖不伸舌头了。林暮涯一把拽住那人的小臂欲掰开遮住视野的手来,人却像被掐到命脉一般突然抽开了身。
于是微腥的湖风将破帆刮得猎猎作响之际,那人退到了船沿,血水顺着窄袖淌下,手腕上也有勒红拧破的伤口。
入眼是一挽散落的银发翻飞,似月华似霜雪。
林暮涯借着湖光才看清,银发登徒子生了一张宛若寒铁的冷脸,不似覃人的刻眉长眼,肤白的有些病态,唇角被血染得猩红,瞳底的欲望几乎要蹿出明火,仿佛无间地狱归来的白罗刹。
是薛泯,又不是。
“师兄……?”
上次看到他白发模样,还是十年前。
惊慌失措的喊声似乎抢回了他些许理智,薛泯蹭掉一丝嘴角的血迹,脸色森然可怖。
林暮涯突然遭人轻薄时有多愤怒此刻就有多震惊,甚至想从那张熟悉到能闭眼描摹的冷脸上找出陌生人的影子来。
下一秒,薛泯一手抠着方才被捏开结痂的臂伤,好像在强压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干脆仰头要栽进湖水里。
千钧一发之际,林暮涯箭步飞过去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人拖起来。
薛泯大抵是绷紧的弦彻底断了,还没等站稳就握住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开始发狠了地舔咬。
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炽热,被舔过的地方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的灼烧,皮开肉绽。林暮涯想挣脱,却怎么都抽不开,由着发情猫儿一般的师兄霸道地缠上来,只觉得力大得肩胛骨要被他揉碎,脖子要被他咬断吃进肚里。
一群拖着锁链的莽匪从内舱蜂拥似的闯出来时,就看到这么尴尬一幕。
领头的刀疤脸拿着手铐脚链,笑的贱兮兮:“我说还能逃到哪去,这白毛杂种真的野。”
林暮涯闻声瞪目,面前是乌泱泱成群的地痞,他两手还推拒着失了控,又突变白发的薛泯。
“如今买倌儿的都喜欢野的,细胳膊细腿的看不上。”
刀疤脸看了个笑话似的也不着急动手:“小兄弟,这白毛杂种都看上你了。我瞧你模样也是个能卖好价的,要不你们关一块解个火吧?”
薛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些了,瞳孔暗了下去,结霜似的,从人身上移过视线,像是下一瞬就要取了那匪徒的狗命。
“你们给他喂了什么?”林暮涯问道。
“暖春帐,足足两瓶子。”谁答了一句,作势要上去逮人,还未靠近两步,薛泯就同猎豹般蹿出去徒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霎时间尸体倒地,剑拔弩张。
林暮涯护着他受伤的小臂,半架着人就跃上船舱拖延时间。匪徒少说也有二十个,真打下去,自身难保不说,薛泯情毒入骨更甚只怕要疯魔,也许还要废条胳膊。
就在此时进退维谷之际,船靠岸了。
林暮涯二话不说拉着薛泯就跑,轻功是一个刺客最基本的技能,就算还带着个不清醒的也能很快甩掉对手。
京郊荒凉,靠岸便是一片香樟林,没入其中便不见了踪影。
他找了处天然的山洞,怕被人发现不敢生火。把发着高热的薛泯按在冰凉刺骨的积水里让他清醒清醒,却毫无作用,还被人一口尖牙咬出了血。
林暮涯从未见过他师兄这般狼狈,也从未对他这样束手无策,似要把十年的脸面一次丢个干净。暖春帐是花楼拿来喂给来不听话的姑娘用的,一口足以让人心神激荡,百依百顺,再烈的性子也得在人身下求欢不止,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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