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困（1/2）

等到喀喀好不容易带着一车人开到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警察局里人还挺多的，大厅里坐满了各个肤色人种年龄性别的人，吵吵嚷嚷地好像是在赶集。喀喀说，是因为举办太阳祭，人流量大，正是犯罪高发期，有手快的贼半天能偷二十多个包，给他们带来了不小压力。

赵陆吾不关心这个，他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西语问喀喀：“请问资料在哪里？”

喀喀带着他们走到一间屋子前面，看样子原来应该是个会议室。他说：“这几天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看资料，等到实施抓捕的时候我们会派出人手协助你们的。”

桌子上摆了两个刑侦类美剧里常见的纸箱，旁边贴着标签，纸质的文件把箱子塞得满满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漏出来。

李缙仪向他道了谢，喀喀就关上门出去了。

这些资料都是用英语写的，里面间或夹杂着西语，还有大量当地俚语，这让除了李缙仪之外的四个人都非常痛苦，特别是楚山杳，他是作为武力担当来的，但来之前也没说过会先看外文文件啊……

语言不通让精英们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一直翻到半夜，韩东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最先撑不住了：“老赵，你看出啥来没有啊？”

赵陆吾没比他好到哪去，下巴上胡茬已经冒出来了：“你不知道我当年高考英语拉后腿？”

这倒是实话，赵陆吾同志高考成绩什么都好，尤其是数学更是拔尖，偏偏一门英语瘸腿瘸得都快看不见了，知道他成绩的都爱拿这个嘲他。

“不是，他们不知道夹竹桃在哪吗，非得让我们自己找？”韩东把东西往前一扒拉，瘫在了桌子上，“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等咱们看完夹竹桃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帮子人都是头一回参加这种跨国追捕，撂着爪不知道该干嘛。李缙仪解释说：“基多警方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有的国家你入境去追逃犯人还不一定配合你呢，暗自给你拖后腿都有可能。再说了，明天还有同事会来协助我们，你们也别太丧了，都打起精神来。”

“还有两个同事来？”赵陆吾一愣，接着想起来了，“哦对，我想起来了，是三个缉毒口的前辈是吧？”

“对，都是在一线干了很久的老同志。”李缙仪说，“他们在中缅边境，从那边走会快一点，就没和我们一起来。”

“行吧，不能让前辈看轻了我们。”赵陆吾用力搓了搓脸，“都清醒点，争取天亮之前推算出几个可能性比较高的地点来！”

“我先去给你们倒点咖啡吧。”几个人里资历最浅的于辉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听说纽约的咖啡是最难喝的，不知道基多的怎么样。”

“多给我加点糖，谢谢。”韩东提要求，“不放奶。”

“知道了知道了。”于辉摆摆手，出去了。

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但外面的人一点都不少。各种各样的语言带着不同的口音，让于辉这个从单一语言环境里生长起来的小青年十分迷茫。

“hey，”他随手拉住一个过路的警察，“请问咖啡机在哪里？”

那个警察上下扫了他一遍，回答道：“顺着走廊一直走，有个挂着‘咖啡’的牌子，进去就是。”

于辉道了谢，往前走。

……OK，每个房门上都挂着牌子不假，但你怎么没告诉我这牌子是用西语写的啊？

出国前恶补了一通西语，但现在基本都忘干净了的于辉，麻爪了。

他迷茫地在走廊里走了一圈，每个警察看起来都神色匆匆，还有紧皱着眉一看就不好惹的。于辉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别人，只能尽量从脑子里搜刮出一点微薄的记忆，挑了一个挂着看起来最像“咖啡”这个单词牌子的门打开了。

里面没有咖啡机，倒是坐着一个东方面孔的姑娘。

她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留着及肩的长发，一边耳朵上戴了个耳钉，听见开门声也没抬眼，就懒洋洋地窝在那里。

于辉下意识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要关门退出去。

没想到那姑娘听见这声汉语抬起了头，眼神却还是冷冷淡淡的：“中国人？”

“咦？”于辉愣了，“你也是？”

“是啊，我叫叶楚，来旅游的，结果钱包被偷了。”叶楚站起来，“你也是？”

“啊……”于辉含糊其辞道，“算是吧。”

“你怎么上这个房间里来了啊，不是说一次就给一个人做笔录吗？”叶楚说，“对了，说要给我做笔录的那个警察怎么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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