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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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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赵陆吾就后悔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徐鲸已经提前开了口。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陆吾。”他给赵陆吾的腿上倒了药,手劲很轻,“但我这样的,最轻也是个死缓吧。”

他低着头,赵陆吾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徐鲸又轻又低的声音:“从我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我手上的血,就洗不干净了。”

他拿过绷带,给赵陆吾包裹上:“别想那么多了,你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等会儿。”赵陆吾伸手拽住徐鲸,神色凝重,“徐鲸,你是不愿意,还是怕跟我说实话?”

沉默。

“你知道我第一次动手的对象是谁吗?”徐鲸回过头,他逆着光,长长了一点的发丝轻轻晃动着,毛茸茸的,“你想听吗?”

赵陆吾坚定而安静地注视着他。

徐鲸似乎笑了笑,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赵陆吾,你跟你妈妈关系好吗?”

赵陆吾懵了一下:“还可以吧……问这个干嘛?”

“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妈妈。”

徐鲸说完这句话,转身从低矮的门口爬了出去。

赵陆吾愣住了。

他曾经把徐鲸所有能查到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道几遍,他知道徐鲸母亲也是当年出国的石油工人之一,在海湾战争里被烧伤得极为严重,徐鲸父亲去世没多久就跟着死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母亲的死亡居然和徐鲸有关?

那时候徐鲸才多大?七岁?八岁?

乱糟糟的思绪充满了脑海,赵陆吾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把徐鲸母亲的资料和徐鲸自己说的话联系起来。

徐鲸母亲的死亡证明上写的是病情恶化最终导致死亡,和徐鲸父亲的死亡日期也就差了几天,一开始他还认为是因为噩耗传来打击过大,现在看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但徐鲸到底是怎么杀的他母亲?又是为什么要杀她?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陆吾动了动身体,把小腿放到夹缝里的阳光下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鲸,他们的立场天生就是对立的,一个普通人可以去同情一个罪犯,他可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这个罪犯,但是警察不可以。

连那些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枝蔓一样的情愫,都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也许这茂密潮湿的巴西丛林,就是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地方。

赵陆吾撑着墙,慢慢站起来。

他该怎么办?是及时止损,还是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天彻底大亮了。

徐鲸从外面回来,他不知道在哪里洗了把脸,那些灰土血迹都擦得一干二净,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湿漉漉地贴着修长的脖颈。

他把一包衣服递给赵陆吾:“穿这个吧,应该是你的尺码。”

赵陆吾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身迷彩色的运动服,居然还是阿迪达斯的。他仔细一看才看清,商标上Adidas写的是Adidias。

……行吧,还是个赝品。

他抖开衣服,看着还站在一边的徐鲸:“你看着我穿?”

徐鲸挑起一边眉毛:“我不能看?”

“不是不能看,”赵陆吾把手放在皮带上,作势要解,“放在古代你看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的,不结婚就是耍流氓,你可想好了啊。”

徐鲸唇角带着笑,突然凑了过来:“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真的想好了?”

语气是玩笑,神态里却藏着真心。

赵陆吾本来想开个玩笑带过去的,却在话将要出口的时候噎了一下,险险收了回来。他动了动嘴唇,突然伸出手挡住了徐鲸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

徐鲸在他掌心里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掌心,像把小刷子。

“鲸,别这么看着哥。”赵陆吾低声说,“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徐鲸静静地站在那里,没什么反应。

赵陆吾慢慢凑过去,唇瓣相贴。

他用舌尖在徐鲸的嘴唇上舔舐,就好像舔糖果一样全都留下自己的痕迹,再撬开闭合得不是那么严实的唇缝,滑了进去。

徐鲸嘴里没什么味道,左边有颗尖尖的牙。他用舌尖勾缠着徐鲸的舌头,步步递进,不给他任何后退的余地。徐鲸一直睁着眼睛,睫毛簌簌的动,像是在掌心里扑住了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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