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希（1/2）

鲲的废弃据点在亚马逊河边缘，是个二层小楼，因为多年没人来过，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有据点？”赵陆吾问徐鲸，“我以为鲲一直都在国内活动的。”

“这里严格来说不是个据点，而是庄的父亲以前在巴西雨林的住处。庄以前家里很有钱，他父亲是个植物学家，鲲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犯罪组织的。”徐鲸说，“其实垂云和北冥都是庄捡来的孩子，所以名字才这么奇怪，学过《逍遥游》的都能听出来其实是出自这里吧？”

虽然赵陆吾已经把《逍遥游》忘得差不多了，但最经典的几句还是记得的。他说：“那鲲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不，是因为一件事，”徐鲸说，“八九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那件事赵陆吾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现在已经禁止谈论了，但毕竟影响力巨大，不知道卷进去了多少家庭。

“庄的哥哥是那批学生里之一，”徐鲸继续说，“他最后被遣往西藏，死于高原反应。庄的父亲曾想尽办法让他的骨灰回来，可惜不仅失败了，而且最终被激进派杀死，他的母亲一个人支撑家里，后来因为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徐鲸正在给赵陆吾换药，他的指尖轻轻擦过赵陆吾绷紧的肌肉：“当然我也只是听说的。最开始庄建立鲲的时候，只是单纯想庇护那些和他一样不幸的孩子，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越来越偏激，所以垂云也和他决裂了。”

“那垂云为什么会杀了北冥？”赵陆吾说，“他们不是都是庄收养的孩子吗？”

徐鲸的手顿了顿：“这个……其实说起来有点复杂。垂云和北冥一直以来就理念不合，自从北冥开始为庄做事以后他就成了最坚定的激进派……你干嘛？”

赵陆吾无辜地看他：“什么？”

徐鲸面无表情：“你怎么在这都能硬？”

赵陆吾委屈：“那你一直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的……”

我那是在给你换药好吗。

徐鲸简直对这个人无语，他站起来：“我出去看看，你就在这歇着吧，别乱动了。”

屋外是条走廊，因为长时间没清洁维护已经脏乱得不能看了。走廊尽头韩东正在摆弄手里的卫星电话，估计是在联系国内寻求支援。

救出来的女孩们都聚集在二楼位置最好的大房间里。李缙仪已经醒了，但脸色还是不大好。她和女孩们在一起，坐在房间门口，正好看到徐鲸走过来。

“刚给小赵换完药？”李缙仪和他打了个招呼，“刚刚我们还在讨论呢，你们救出来那个小女孩，想好叫她什么名字了吗？”

徐鲸顿了顿：“我也还没想好，等我一会和陆吾商量一下。”

他虽然在面对普通民众的时候能从容以对，但李缙仪毕竟是个警察，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趁早离开：“那个，李姐，我去看看水烧好没有。”

李缙仪毕竟工作的地方是国际刑警，每天看过的通缉犯资料不计其数，更何况徐鲸相比三年前胖了一些，头发也长长了，一时半会还真没法想起他是谁。她摆摆手：“你去吧，我记得小于在楼下呢。”

徐鲸顺着木质楼梯往下走，这楼梯摇摇晃晃的，走一步掉一堆渣渣，总让人心惊胆战是不是会塌掉。

于辉就在楼下，石质平台上生了火，一只便携式铁锅正在火上架着，里面装满了清水。徐鲸走过去，在旁边蹲下了。

于辉拿树枝拨了一下火焰，里面传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身边集结，屋外隐约流淌着河水声。

“你来给赵队打水吗？”最终于辉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马上就开了，你再等一下。”

徐鲸点了点头。

屋外陈鑫磊和楚山杳在警戒，余明军和杨丰年不知道去哪了，环境非常安静。于辉看了徐鲸一眼：“你和赵队在……那什么？”

徐鲸挑了一下眉毛：“那什么是什么？”

于辉差点掰断手里的树枝：“就是、就是那什么！”

徐鲸说：“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看见归看见，但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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