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光（1/2）

舒昀看起来变化并不大，靠在一辆SUV上。他看到赵陆吾，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了，赵哥。”

他从兜里拿出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又磕出一根来递给赵陆吾：“抽吗？”

赵陆吾摆摆手：“不抽，早戒了。”

“你居然戒烟了？”舒昀诧异地给自己点上火，因为咬着烟口齿有点含混不清，“因为你女儿？还是徐鲸？”

赵陆吾没接话，说道：“今天你特地来找我什么事？”

“别紧张，就是聊聊，我没带别人来，就我自己。”舒昀说，“好不容易有个你不在北京的机会，我总得过来亲自跟你说点事儿。”

“你想跟我说什么？”虽然赵陆吾已经不当警察了，但面对舒昀他总是下意识地拿出面对叛徒的气势，“如果是你卧底了安全局这么久的原因，那我不想听。”

“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舒昀咧开嘴，“我是想跟你聊聊鲲，还有徐鲸。”

赵陆吾没说话。

舒昀也不在意，接着往下说：“你应该知道，鲲的首领叫庄，是个无国籍人士，还是个反动恐怖分子。我和徐鲸都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自从徐鲸叛变之后，庄就一直想杀了他。”

“其实不只是徐鲸，鲲里有很多人，自从庄越来越偏激之后就想要脱离，包括垂云，还有我。”他自嘲似的，“垂云杀了北冥，这让庄很恼火。四年前你们在巴西的时候，你以为叶楚那么容易就能带走徐鲸？怎么可能，那是因为庄和叶楚合作了。”

赵陆吾一惊：“他们怎么会合作？”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实际上很好懂，”舒昀说，“那个假的夹竹桃只是叶楚的一个玩具罢了，玩具坏不坏的叶楚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徐鲸动了她的人，下了她的面子，还让她损失了一大笔钱。她想弄死徐鲸，庄也想，这是两个疯子，疯子和疯子在一起，总是有共同话题的。”

“你应该知道了，叶楚在抓住徐鲸之后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想玩个残忍的游戏。”舒昀说到这看了赵陆吾一眼，“我还很奇怪，她都把那个视频寄给你了，为什么你现在才跑去找徐鲸？”

“寄给我？”赵陆吾拧起眉毛，“我没收到过视频。我现在看到的这个，是泰国警方上传到官网上的。”

舒昀也懵了：“你没收到？她没寄给你？这怎么可能？”

他站直身体，把烟掐灭了：“就我所知，叶楚光折磨徐鲸就断断续续花了一年时间，她把过程全都刻成了光盘寄给你，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徐鲸打伤了她跑了……我还以为那是你安排的，原来不是吗？”

“我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赵陆吾说，他的表情非常阴沉，“我还在疑惑，为什么叶楚会录下视频，却放任它在别人手里。”

“不对，肯定哪里出问题了。”舒昀摇摇头，“庄和叶楚在四年前开始合作，他俩都不是多宽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同时报复你和徐鲸的机会，这个录像带到底是谁扣下了？”

赵陆吾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我不关心录像带的问题，我只想知道徐鲸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舒昀说，“既然那不是你干的，现在徐鲸到底在哪就没人知道了。”

“对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舒昀深深看了一眼赵陆吾，语气里说不出的怜悯，“既然这么久徐鲸都没去找过你，那很有可能，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徐鲸了。”

“你什么意思？”赵陆吾盯紧了舒昀。

“我不信你没查过厌恶疗法是什么东西。”舒昀说，“叶楚究竟给他用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如果说这些东西里有某种作用于神经的药物呢，你想过吗？”

赵陆吾闭紧了嘴唇。

“我劝你，要是不能接受，你就别再找他了。”舒昀拉开了车门，“与其把他找回来让你们两个同时受折磨，还冒着被庄和叶楚找上门来的风险，还不如就这么放任他在外面，这么死了轻松。”

赵陆吾眼睁睁地看着舒昀坐进车里，在他伸手关车门的时候突然抵住了车门上边。舒昀刚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赵陆吾一把拽住领子按在了方向盘上。

鸣笛声长长地响起，四面八方投来惊诧的目光。赵陆吾的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阴沉过，好像暴风雨席卷天地之前的预告。他的手指锁死了舒昀的喉咙，有一瞬间舒昀甚至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了。赵陆吾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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