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雨欲来（1/2）

谷雨下楼的时候，一屋子人坐在客厅里面说说笑笑。有些人她能认得，有些人她一次也没见过。父亲手指夹着烟，眯着眼睛歪在沙发里。小包子在他们中间欢快地跑来跑去，他是最先看到谷雨的。

“姐姐，姐姐。”

“哟，小雨醒了啊！”凌回的妈妈走过来，亲昵地拍拍她的胳膊：“你爸说你连夜坐火车回来的，还说你会睡到下午呢！”

“红珠姨。”谷雨礼貌地叫了声，却有点受不住外人的触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小包子欢快地抱住她的腿：“姐姐抱，姐姐抱。”

谷雨环顾看了四周，美华阿姨不在，她这才蹲下来抱起小包子。“小包子，你是不是又长肉了呀？”

“肉，肉，这里！”对于长肉这件事，小包子小朋友还是挺骄傲的，立马掀起衣服给自己的姐姐看。肉嘟嘟的小肚子，谷雨忍不住多捏了几把，惹得小孩子“咯咯咯”直乐。

谷雨感觉自己渐渐抱不住了，偏偏小家伙在自己的怀里一点都不安分。她正准备换一只手，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我抱一会儿。”

又是凌回。

奇怪，以前总也见不到一面的人，这一次回来，却是先和他见了两次了。谷雨笑笑，把怀里的小孩儿抱给他。

“我不要，我要姐姐抱，我要姐姐。”突然就搂着谷雨不放手了。回头来还不忘回一句：“凌回哥哥，我不要你抱。”

“小屁孩。”凌回拍一下他的屁股：“平时你姐姐不在家，谁陪你玩的？”

小包子想了想，歪着脑袋问：“姐姐，你不走了嘛！我不要你走！”

屋里人都笑着打趣他们姐弟的感情好，谷雨的父亲笑得最开心，他是乐于看见自己的一对儿女在一起和和乐乐的。

谷雨面上也是笑笑的，可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家？这里面有凌回一家人，爸爸在他家的厂里做事，为他们吃顿饭也是长庆，可凌回的性格从小就不太喜欢到别人家里去。还有，某些人偷偷打量她的眼神…

这屋子里似乎所有的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一件事情，只有她不知道。

退出被包围的圈子，她觉得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渐渐有些不认得了。

她才离家半年不是吗？

轻叹一口气，却听见背后有人说：“是所有搞艺术的人都喜欢装忧郁吗？”

谷雨真想告诉他，她不是装忧郁，是真忧郁。可这个人，也真不熟。她只能说：“没有，还没睡好。”

“谷雨。”他叫她的名字时，带着一点儿化音，跟别人不太一样，“你比小时候更能藏。”

你也比小时候更能装。谷雨真想回他这么一句。小时候他是装酷，一大群小孩儿就他最古怪也最不好惹，现在呢，也不知道是真深沉还是装深沉，反正谷雨是看不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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