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元奕尚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了一下,才想起要抬起下巴看看什么情况。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垫下藏书的癖好啊?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也实在没必要藏起偷偷品鉴的。
可是,等他把视线缓缓地移下去时,咔咔嚓嚓,元奕仿佛听到了雷声。
像是降下了一道白光,当头把他劈了粉碎。
“这、这这这……”他舌头已经捋不直了。
只见那摊在高阶之下书册上,一露骨又撩人的美人儿,身披一重若有若无的薄纱,清凉无比地斜在凉亭里。
手执花枝,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噙着一株芍药,袅娜身躯半伸半蜷,露出一只葱白似的脚。
如此伤及风化的图,元奕都觉得她下一瞬就会娇吟出来。
元奕都傻掉了,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眨都忘了眨一下。
可这风也是个不正经的,在空气即将凝结成冰的时刻,“呼啦啦”一吹,画册就这么在两人面前快速翻阅了一遍。
一张比一张骚情,一张比一张不忍直视。
元奕登时一个哆嗦,意识到要完,慌忙偏头去瞅温寂忱。
也是正好,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视线。
依然是浅淡从容的,却不知为何,带着说不清的味道,看得元奕心慌慌。
“不、不是我的!”他磕巴着开口解释。
但是温帝师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信了还是不信,还是笔直地站在台下,看着他。
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叫元奕恍惚无措的同时,隐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有美妻不看,偏爱戳花弄草的混球。
“真……不是我的!”他挺直了肩膀,尽量让老师看起他解释的更有可信度。
然而……
说不清了。
元奕冤枉的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福禄,进来!”
福禄就守在外头,听到声音推了殿门。
他也没立刻往里进,直觉让他先探了个大脑袋,“陛下,您叫奴?”
元奕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跑不了了。
试问谁有真么大胆子,谁会这么闲?他气急了,攥了手,噔噔噔地下了台阶,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他抬脚便将那可耻的画册踢了过去,几乎要抓狂,“你进来跟老师说,是不是你?”
弥福一愣,但是在他看到滑在脚边的画册时,心里便咯噔了一声。
坏了!被发现了。
还是当着温帝师的面。
他倏地握紧了浮尘手柄,悄悄地窥探一眼温帝师的面色,当即就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是奴放的。都是奴的错,都是奴的错。”
元奕恨不能揪他过来踹一顿。
老师要由此以为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尽想这乌七八糟的,他即便是有八只嘴都说不清了。
那以后还怎么把老师往皇后宝座上压了。
“你是要害死朕啊你!”元奕来回走了几步,还是忍了没踹。“不是你的错还是朕的错!”
“是是是,是奴不好。”福禄惶恐俯身,“陛下恕罪,温先生恕罪……这都是奴自作主张放的。”
元奕心里这才松和了一些。
不过只瞬息功夫,他正要叫福禄滚出去,突然一顿。
不对啊?
这话的味道不对啊!元奕猛地转头,去看温寂忱。
温寂忱微微地抬了眸,回视着脸要变绿的元奕,意味不明的样子。
“不是,你、你说清楚!”元奕就又回过身来逼问福禄。
福禄发现小陛下越来越紧张,似是觉得到了这份上,解释的还不够真诚。毕竟被温先生抓了现行,小陛下面子没地儿搁。
于是,他想了想,一脸慷慨道:“这事真不怪陛下,跟陛下没一点儿没关系,都是奴一个人的主意,还请陛下责骂……”
元奕本还抱了点儿希望,听到这里,满脑子都是两个大字:
完了!
说不清了。越听越像是被逼无奈,忍辱屈就,不得不代主认罪的一类。
元奕真是气得眼眶都红了,“真不是我的……”
福禄:“对对对,不是陛下的,是奴放的。”
“你闭嘴!”元奕崩溃,噗腾,坐在了台阶上。
简直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他都不知道该用哪种药物,才能把福禄闹成个哑巴了。
说不清了!
他直接呈大字躺了下去,想静静。
底下,福禄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坦诚,捡起书册还想开口,见元奕虚弱地摆摆手,“朕求你,出去……”
他就不该让这么倒霉玩意儿进来解释给老师听。
越解释越浑浊。
他仰头看着一边的老师,突然想化成泡泡消失掉……
福禄征询地目光望着温寂忱,温寂忱微一颔首,他解脱般,当即就爬起来溜作一股烟。
殿门再次合上,温寂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委屈巴巴的小帝王还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莫名地觉得可爱的没边儿了。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好了。”
元奕根本就不想动:“朕坐不住!”
他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看着复杂的房梁,“因为朕好委屈!”
“委屈的朕都想杀人了!”
他突地偏了头,一对儿眉毛拧巴成了虫子,“老师,你打朕吧!”
元奕伸出了手。
温寂忱:……
他噗嗤一下就笑了,在他身旁低了低身子,“起来再说。”
说着,伸了手要拉撒泼的小陛下。
元奕原还委屈巴巴瘪着嘴,见老师的脸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心头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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