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姑娘武艺超群，在下甘拜下风。”卓清和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荆晓风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打起来她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突然服输肯定有什么阴谋。

“你这人做事颠三倒四的，到底想怎样？”荆晓风不解地问道：“我是抢了你们的马，但我用完之后就放它走了，难道它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不，那匹马昨夜就回来了。”

荆晓风不忿道：“那你还追我做什么？想让我赔礼道歉？还是想抓我去衙门？”

“当然不是，昨日抢马时见到姑娘显露出过人的轻身功夫，我便有心想要结识。谁知我刚一开口，你便像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过错了，这把匕首还你。”

“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卓清和收回匕首，抱拳道：“在下卓清和，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荆晓风。”

“原来是荆姑娘。”

荆晓风盈盈一笑道：“叫我风娘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想要在密探这个营生上发光发热，自然少不了五湖四海的朋友。荆晓风深谙此道，不管是东都西京，还是草原荒漠，各处都有她的朋友。但她一向看不惯朝廷的所作所为，将朝廷的官员都视作走狗爪牙。可不止怎地，卓清和这么一提，她竟然顺口就答应了。

卓清和将食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声，那匹红色的骏马立刻跑到他跟前。

“你这马儿不像是凡品，”荆晓风一边温柔地捋着这匹红马的鬃毛，一边殷羡道：“隔了这么远都能追上我。”

“赤蛇是宁远国进贡大内的汗血宝马的后代，脚力自然不是寻常骏马可比的。”谈话间，赤蛇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卓清和的手心。

“想必皇帝老儿十分赏识你，才会赐给你这样一匹宝马良驹。小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啊。”荆晓风说着豪爽地拍了拍卓清和的肩膀，她比卓清和还要小几岁，说话却故意装作老气横秋的。

卓清和啼笑皆非道：“赤蛇是我十岁那年当今圣上赐给先父的，先父过世后便留给了我。当今圣上从来没有见过我，又何谈赏识不赏识。”

荆晓风苦笑道：“我爹是在我九岁那年死的，你还有赤蛇陪着你，我连个念想都没有。”

“那只褐色的小鸟不是令尊留给你的吗？”

荆晓风眼珠咕溜溜一转，抬头向天发出“啾——”的口哨声，那只褐色的小鸟飞驰而来，轻巧地落在她的左臂上，全身只有胸前有点点白羽，原来是只青条子。

“冬青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在山上捡的，跟了我五六年，”荆晓风洋洋得意道：“从来没有失手过。”她轻轻动了动左臂，冬青便展开翅膀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卓清和由衷地赞赏道：“你的训鸟之术厉害，轻身功夫也厉害。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们天策府……”

荆晓风不耐烦地打断道：“多谢你的美意，可我这人浪迹江湖惯了，实在是不愿被人拘着。”

“其实天策府并不像你想得那般严苛……”

卓清和喋喋不休地说着加入天策府的好处，荆晓风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他被鸟喙啄伤的右手手背上，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了，但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细细想来，卓清和从头到尾都没有向她下过杀手，她的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愧疚。

荆晓风取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和一瓶金疮药，一边替卓清和包扎伤口，一边朗声道：“先前多有得罪，我请你去食肆里喝上两杯，当做赔罪了。”

“先前我为了试你的身手多有冒犯，真算起来应该是我多有得罪才对。”

“那就换成你请我喝两杯？”荆晓风笑着眨了眨眼睛。

“好啊，不过别去食肆了，那儿多是掺了水的劣质酒，糊弄糊弄嘴巴还行。”

“阴山草原又比不得中原繁华，能有个糊弄嘴巴的就很不错了。除了那间食肆，我实在想不出哪儿还有酒喝。”

卓清和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翻身上马，俯下身子朝荆晓风伸出手，道：“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荆晓风第一次见到这般有趣的一号人物，不假思索地搭上他的手。卓清和用力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当即策马扬鞭，赤蛇便撒开蹄子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狂奔起来。

远处的天际似火焰一般嫣红，就像荆晓风此刻的心境那般炽烈。清风在荆晓风耳边打着悠扬而动听的啸声，她靠在卓清和宽厚的背上，好像依靠着一棵可以挡风遮雨的大树。她不知道接下来会被带到哪儿去，心里却一点也不慌乱。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被落日染成金色的华丽帐篷。荆晓风大吃一惊，这里难不成就是金狼王的地盘？当初突厥被回纥灭国，残存的势力便在阴山脚下占地为王，自称金狼王。金狼王占据了三面环山的有利地势，易守难攻，硬是抗下了回纥的多次进攻。

荆晓风惊道：“前面可是金狼王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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