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食品厂的案子告一段落，事务所总算结束了昏天暗地加班的日子，顾铮定了凯悦饭店的高级海鲜自助餐犒劳众人，国外空运过来的新鲜海货，799一位，虽然贵却物超所值。
唐筱悠剥着龙虾，装作认真地聆听其他同事聊天，实则暗暗观察着对面的顾铮。
英俊斯文的成熟男人，五官是那样恰到好处的迷人，她见过他在出庭时超逸绝伦的表现，从容淡定，游刃有余，仿佛所有难题都难不倒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掩去了他眼中的锋芒锐利，但她知道，真实的他必定比显露出的更为优秀。
他正在拆大闸蟹，慢条斯理，姿态优雅。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
“顾总，我昨天看到齐主播的新节目了，很有意思。”有位男同事兴致勃勃地开口：“没想到齐主播还能参加荒野求生，并且表现的那么出色，真是厉害。”
唐筱悠的动作一滞，她当然知道齐主播是谁，齐玟，省台的当家主持人，外形出色，内在优秀，家世出名，堪称完美女性典范。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上顾铮。
唐筱悠失了食欲，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中食物。旁人没有察觉，仍在继续话题。
“齐主播现在可是我们全家的偶像，尤其我那小表妹，已经说了，必须要考齐主播的母校。”另一位女同事抿嘴笑，“顾总，什么时候帮我要个齐主播的签名，我好回去激励激励表妹。”
大家都知道齐玟和顾铮的关系，此时不过是打趣，顾铮却没有接话，浅笑不语。多年的搭档王城看出他的态度，圆滑的把话题带过。
“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和齐玟也是多年朋友，不说一张签名，就是一万张我也要的到。”
在座的都是人精，立刻识相地转移话题，方才的那丝尴尬消散于无形。
唐筱悠忍不住在心底窃喜，看来他们又分手了，这对金童玉女总是分分合合，纠缠多年还没有结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超过三年还不结婚，代表彼此的满意度并没有那么高，他们或许还在等待更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唐筱悠笑眼弯弯，加入了同事们的谈话。
顾铮用完螃蟹，用湿巾清理干净手，端着盘子去取波士顿龙虾。
晚上七点，正是用餐高峰期，顾铮在等候之余，鬼使神差的往角落看了一眼，越过人群，见到一张既陌生又还算熟悉的脸。
依旧是那位方小姐，她正敛容蹙眉，聚精会神地听人说话。
顾铮眼中闪过讶异，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取完食物回到了原桌。
方轻鸿不知道这段插曲，她正在听罗婕说着未来的打算，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
“师傅你有十几年的行业经验，带过六七个项目，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方轻鸿缓缓地分析，“对于你来说，自立门户是目前最适合你的选择。”
罗婕喝了口水，神情一丝不苟，“其实望风和网奇都向我投了橄榄枝，但大公司里关系盘根错节，一年立的项目众多，我一个光有经验没有背景的人进去，又能分到什么好资源？到最后不过是被打压排挤，再做一次公司斗争的牺牲品。”
方轻鸿知道老东家优迅这次是真的伤到了罗婕，多年的卖命换来如此结果，换做谁心里都不能平静。
“游讯还没上市，不过七百多人就已经斗成这样，何况望风和网奇这种体量的公司。”方轻鸿说：“做到他们这种程度，本心反而不再重要。”
罗婕面露讽意，“偏偏他们满嘴赤子之心，忽悠着员工替他们卖命。”
方轻鸿感叹：“万恶的资本啊……”
“我虽然已经这个年龄，经历过那么些事，心底却还是想坚持梦想。”罗婕今年三十八岁，普通女人在这个年龄早已嫁做人妇，周旋在家庭和公司之间，而她却一心扑在工作上，将一个个产品当做自己的归宿。
“我懂你，你一直只想好好做产品。”跟了罗婕三年，方轻鸿自然清楚她的脾性，“你有经验有人脉也有能力，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罗婕心中欣慰，但又扬起苦笑，“他们会说，一个女人……”
方轻鸿理解她的意思，劝说：“他们想借由头说事，不管怎么都找得到。”无关罗婕是女人或者男人，是高瘦或者矮胖。
罗婕的郁结一扫而空，露出畅颜，“你说得对，既然决定了要这么做，就不该顾后瞻前。”
“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这几天我会去注册公司，至于员工方面，游讯的那群老同事都可以谈。”罗婕背靠着座椅，面容冷静，干练果断。
方轻鸿说：“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做事。”
“暂时不急，我还得做些前期工作。”罗婕若有所思，她心里有件盘旋犹豫了十分久的考虑，却不好告诉方轻鸿。
她暂时放下思虑，笑说：“吃东西吧，这里的海鲜很不错。”
时至初冬，冷空气悄悄来临，街上路灯暖色如火，照亮宽阔平坦的道路。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卸下繁茂树叶，疏落的树干间，枝桠伸展，在地上投下错落倒影。
一阵风过，带来磅礴大雨，气势汹汹地砸碎秋日仅剩的暖意。
罗婕有事已经先行离开，方轻鸿站在酒店门口拿着手机叫车。周五晚上，又下着大雨，手机软件显示红色警报：目前打车人数过多，请耐心等待调配。
顾铮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穿着略显单薄的女人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她眸光如水，秀美的下颚微仰，眺望着远处的车辆。
虽身姿娇细，却纤挺如竹。
事务所的同事鱼贯而出，宽敞的门口霎时变得热闹。
王城十分珍惜难得的消遣时光，提议说：“时间还早，大家再去唱个K？”
“我同意！”
“这个可以有。”
众人很给面子的闻风响应，唐筱悠却注意到顾铮有些心不在焉。
“还是去银迪迈，有车的开车，没车的看看搭谁的车。”罗成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往肩膀上一甩，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此刻倒是真心觉得畅快，“今晚不醉不归。”
唐筱悠立在顾铮身侧，抬起小脸，笑吟吟地问：“顾总，我能撘你的车吗？”
大雨淅淅沥沥，豆大的水滴飞溅，打湿了方轻鸿的脸庞，她拧眉，轻轻踮起左脚。
顾铮心念一动，婉转拒绝，“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唐筱悠黯然转身，王城将一切看在眼里，朝他挤眉弄眼，“齐学妹又找你了？”
顾铮不说话，王城当他是默认，促狭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门口的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方轻鸿盯着手机，没进展，依旧没有车。
“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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