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冬日天寒，朝阳晚升，顾铮却仍坚持每周晨跑三次。
额际的汗水滑进眼里，略有些酸涩。顾铮眨眼撇落，抬手看了下时间。
七点半的周末，大部分人还在酣眠。
天边晨曦初照，朝霞踩云，轻纱般的雾气渐散。
顾铮回家冲了澡，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穿着浴袍进了厨房。他家是典型的西式厨房，开放式的料理台一尘不染，锅碗瓢盆皆无，只有一台咖啡机和吐司机互相做伴。
顾铮利落地做好早餐，一杯香醇的咖啡加烤吐司，简易快捷，适合他无数个忙碌的工作日。
然而吃了几口却难以下咽，他看向窗外，天已大亮，难得的晴日，碧空如洗，微风清冽。
顾铮干脆换好衣服下楼，刚到小区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跑步声。
“顾律师！”
顾铮转身，见1602的那位柳小姐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己跟前。
“顾、顾律师，早上好。”
顾铮轻推眼镜，礼貌地颔首，“早上好。”
柳施唇角上扬，一双眼眸闪熠熠，“顾律师去上班吗？”问完又马上后悔，男人一身运动装，分明是休息的模样。
果然听顾铮说：“没有，我今天休息。”
柳施不住地打量他，大概一米八的个子，身材修长却不单薄，不知脱完衣服后有没有腹肌……
“柳小姐不去上班吗？时间不早了。”
柳施回神，讪笑，“不急，不急，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下你。”
顾铮彬彬有礼，“你说。”
“就是我有个朋友，因为她老公出轨想离婚，她想要她老公净身出户，但是她老公不同意，闹着要打官司。”柳施说出早已编好的台词，“不知道我朋友赢的几率大不大？”
“女方是否有男方出轨的确切证据，而且是合法途径获得？”
“应……应该有。”
“双方是否育有子女，关于子女的归属是否进行协商？”
“没有孩子，目前没有孩子。”
“需要分割的财产登记在谁的名下？婚前还是婚后？如果是婚前是否有过协议？”
柳施被一连串问题砸得脑袋发晕，还未说话，就听顾铮又说：“其实我不擅长离婚案件，我可以介绍其他律师给你。”
“行，那我等你介绍。”柳施忙说：“我有你的微信，待会我弹你一下。”
“好。”
顾铮“到此为止”的态度很明显，柳施却视而不见，绞尽脑汁想下一个话题。
“顾律师，还有……还有……”
“轻鸿！”顾铮朝她身后挥手，露出今晨的第一抹笑意，“我在这里。”
说完几个箭步迈到方轻鸿身前，压低声音说：“方小姐，帮帮忙。”
方轻鸿将半张脸都埋在大衣领里，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不解，在看到柳施时又瞬时了然。
被缠上了？——方轻鸿用眼神与他交流。
顾铮微不可见地点下头。
方轻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顾铮哭笑不得，张嘴无声地说：救我。
方轻鸿只得故作抱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顾铮顿时松了口气。
柳施笑容一僵，不冷不热地说：“原来方小姐和顾律师这么熟，怎么那天聚会没见你们说话。”
方轻鸿看向顾铮，见他面不改色，“我们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
柳施抿紧唇瓣，难掩嫉意，“住得近就是方便，孤男寡女的……”
“柳小姐，你不上班吗？”方轻鸿看了眼天，“都快八点半了。”
柳施没好气地说：“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
“哦。”方轻鸿也不恼，温声说：“那我们先走了。”
穿着休闲的男女并肩离开，背影分外和谐，叫柳施看得直跺脚。
互相了解又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呢！柳施恶狠狠地想：顾铮这个人，她是要定了！
顾铮和方轻鸿自然不知她所想，两人过了街，确定柳施没有跟上后才慢下脚步。
顾铮擦擦虚汗，“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方轻鸿望向正在路边焦急打车的柳施，“我没记错的话，她目前是在和男朋友同居？”
“对。”
“那可真是朵烂桃花。”方轻鸿摇头感叹。
“好桃花我也受不起。”顾铮说：“吃早餐吗？”
“嗯。”
“我也是，一起？”
“好。”
“去上次你买过的那家怎么样？”
“可以，我带路。”
小区的对面是一排商铺，早餐店就在其中。方轻鸿带着顾铮进店，熟门熟路的找好位子坐下。
老板娘见她带了个帅哥来，忍不住开口打趣，“小姑娘，今天跟男朋友一起吃早餐啊？”
方轻鸿眼也不眨，“邻居，凑巧遇上了。”
老板娘自然不信，可见方轻鸿一脸坦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帅哥，你要吃什么？”
顾铮扫了眼菜单，“小笼包，馄饨，再加根油条。”
“好。”老板娘用围裙擦手，问方轻鸿，“你呢，还是老样子吗？”
“嗯，馄饨、小笼包和茶叶蛋。”
顾铮想起那次她请的早餐，也是这三样。
说话间又有两拨客人进来，老板娘忙跟厨房间点了东西，又匆匆招呼起其他人。
顾铮随意地观察四周：早餐店很小，只能放下六张桌子，卫生还算干净。透过隔间的玻璃可以看到老板带着厨师口罩，动作熟练的准备食物。
方轻鸿拆了双一次性筷，用手指拨弄着塑料条。
老板娘端着热乎乎的食物上桌，“帅哥，你的东西好了，趁热吃。”
顾铮将碗推到方轻鸿面前，“你先吃。”
方轻鸿正想拒绝，就听老板娘大笑说：“不用心疼女朋友，她的马上就好。”
“邻居。”方轻鸿认真的纠正，“我们是邻居。”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走人，意思是：老娘才不信。
方轻鸿：“……”
顾铮忍俊不禁，出声安慰：“不碍事，以后她就知道了。”
等到方轻鸿的食物上齐，顾铮才跟她一起动筷，只是没吃几口，就听门口响起吴恋惊喜的声音。
“顾大哥，你也在这里吃早餐呀！”
方轻鸿回头，见吴恋已经行至跟前，狐疑地看着自己。
“方姐姐也在？”吴恋的眼中敌意明显，“你们关系真好，上次一起回家，现在又一起吃早餐。”
方轻鸿轻飘飘地看了顾铮一眼，顾铮识趣地开口：“两次都是意外碰上，这不，跟你也遇上了。”
“这倒也是。”吴恋咄人的眼神微敛，招手点好早餐，眼珠又开始滴溜溜地转。
“顾大哥，你27号那天有空吗？”
顾铮放下筷子，“不好说。”
“这样啊……”吴恋从包里拿出一张票，殷切地说：“我们台里27号要录制元旦晚会，这是观众票，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顾铮：“好。”
吴恋热情地介绍：“元旦主持人是齐玫和白少波，他们可是我们台里最当红的搭档主持，最近好像还谈了恋爱，可般配了。”
顾铮神色无波，笑答：“好，有空一定去。”
“哦方姐姐，你也有。”吴恋从夹层又拿出一张票，“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票，希望你能喜欢。”
方轻鸿点头道谢，装作没有看出两张票的差异。
吴恋最终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早餐，一个急电后就匆忙打包了东西离开。顾铮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他不喜欢用餐时说话，方轻鸿也是，只不过他选择配合聊天，而她宁可不说话也要埋头苦吃。
吃完饭后，顾铮将票递给方轻鸿，“我27号有事，你拿这张票去吧。”
方轻鸿摇头，“我拿普通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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