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封闭的地下室回音效果极佳，从Can You Feel It到Fighter，整个场子的气氛被这极具节奏感的音乐调动起来。
方轻鸿热得出汗，解下围巾放到包里，又拿出纸巾擦拭。陆铭俞脱了大衣放在手肘处，俊脸干净清爽，没有半点狼狈。
方轻鸿看了看时间，八点三十，离开赛还有半个小时。
方轻鸿问：“你大概什么时候上场？”
“第四场。”陆铭俞见她鼻尖不断沁出汗珠，白皙的脸颊浮上红晕，忍不住笑她，“你是雪做的？温度一高就要融化。”
方轻鸿脱掉羽绒服，以手作扇来驱热，“又不是人人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的陆大少心情甚佳，举着手机到她眼前，“比赛跳出来了。”
方轻鸿一看，游戏画面里巨大的数字正在倒计时，背景是蓝红两个人物的对峙，画风有点像拳皇。
“这种地下搏击场是违法的吧，他们不怕被举报吗？”
“举报给谁？”陆铭俞无视她的惊讶，老神在在地说：“这种场子上面都有人罩着，说通俗点，交过保护费了，懂吗？”
“……”方轻鸿哑然。
“面上经济要做的好看，私底下的行当也不能少。”陆铭俞比了个点钞的动作，“这个才是关键。”
方轻鸿叹气，“果然不是一路人。”
省略了“我和你”三个字，他却准确地理解了意思。
“一笔写不出两个‘人’，你是能脱离基因，直接奔向其他物种？”
“同个物种也有差异。”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有个词能形容我和你，天差地别。”
“你是指外貌？”他故作认可地点头，“这个我同意。”
方轻鸿无动于衷，继续说：“以金钱划分社会的地位等级，我大概挣扎在底层，你至少能在塔尖区域。”公司大老板和普通职员，这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我们坐一起算什么，跨越身份地位的缘分？”
“不。”方轻鸿摇头，“是因为我们都很无聊。”
陆铭俞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你可真有意思。”
她像写论文那样理智的分析，“其实不过是新鲜感，好比一颗石头掉进金子里，初时总能得到刮目相看，但时间一长，它总归会暴露普通的本质。”
“你觉得自己是块石头？”
方轻鸿思考了会，“羽毛吧。”
“为什么？”
“四舍五入，几乎没有重量。”
前排的几个男人正在吞吐烟雾，被顶上的出风口一吹，霎时消散在空中。
陆铭俞直勾勾地望着她，星眸深邃，若暗夜天际，探不到尽头。
他忽然念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你这名字，取得可真不吉利。”
“你考不考虑改名字？我有个很好的提议。”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不如就叫/春花。”
“……”方轻鸿礼貌地说：“谢谢，你自留吧。”
九点整，激燃的音乐准时停下，穿着白衬衫佩戴黑领结的年轻男人站上拳击台，用丰富的面部表情和亢奋的声音拉开赛事序幕。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主持人神采飞扬地介绍今晚的赛事，“今天是农历二十九号，外面漫天扬雪花，我们这里却是激情如火，血脉偾张！2017年的最后一场自由拳击赛，即将开始！今晚一共有五场比赛，每位选手都是绝对的实力派！您可以在APP里查看每场选手的详细信息，选手在现场也会进行自我展示，在做出全面的了解和判断后，您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压上筹码！最高一比五十的赔率，史无前例，后无来者！这是属于我们的狂欢之夜！”
观众席后排传来兴奋的口哨和尖叫声，还有人拿着矿泉水瓶敲打座椅，方轻鸿前面那位一身名牌的男子厌烦地“啧”了一声，嫌他们过于吵闹。
方轻鸿打开赛事页面，里面已经有第一场拳手的信息，她先点开蓝色拳击手的详细信息。
“拳手代号：斧牙。性别：男。身高：183。体重：80KG……”配的照片是光头肌肉男，面相十分凶狠。
她接着点开另一名选手。
“拳手代号：猴妖。性别：男。身高：177。体重：70KG……”这是位黝黑精瘦的男人，神情无波，异常沉稳。
台下裁判员蓄势以待，台上裁判员和两位选手一齐站到台上，一人蓝拳套，一人红拳套，下身同款黑色短裤，和游戏里的信息吻合。
主持人：“欢迎今晚第一场比赛的两位选手！本场赔率一比二十，请选手各自展示下自己，在观众心里赚取印象分！”
蓝拳套斧牙上前一步，一记强力的勾拳加翻背拳，赢得场下一片叫好。
红拳套猴妖紧随展示，灵活的脚下步法搭配前手直拳，虚虚实实，难窥真招。
“你觉得谁会赢？”
“红的。”
“去下注吧。”
他见方轻鸿准备压最小的筹码数字，补了一句，“亏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方轻鸿不理，买好最小数额，“明耀给的待遇不错，我暂时没有赚外快的想法。”
陆铭俞不多劝，压上最大筹码，注意力转向台上。
裁判说完规则，双臂朝天一举，“judge，judge，judge！”
比赛正式开始！
两名选手小跳着跃至舞台中央对峙，视线警惕相交，不时出虚招试探对方。这样来回几次，斧牙率先按捺不住，一记摆拳往猴妖脸颊而去。猴妖蹲身避开，右腿猛地扫踢斧牙下颚，斧牙迅速用手挡住他小腿后反肘打向他面部，猴妖险险避开，沿逆时针方向转体，侧膝攻向斧牙腰间……
陆铭俞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懒散地抬眸观看拳赛，偶尔替她解说几句。方轻鸿不懂这些，只觉得台上两人身体健壮，招式繁多，打了老半天也难分胜负。
七八分钟分钟后，斧牙渐渐处于下风，台下有人替他呐喊加油，奈何情势已定，猴妖一记扫腿将他踢倒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裁判倒数结束，执着猴妖的手高高举起，“红拳猴妖胜出！”
刹那间，无论是前排或者后排，都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叫骂声，矿泉水瓶敲打声不绝于耳。
陆铭俞示意方轻鸿看手机，只见原本的赛事页面里跳出彩带气球，显眼的金黄色字体不断闪动。
“恭喜您赢得本场赛事，10000筹码轻松进账！”
方轻鸿这才想起来问：“虚拟币和人民币的比率是多少？”
“一比一。”
方轻鸿愕然，这就一万块钱进账了？
陆铭俞随手划掉屏幕上的胜利提示，“赢钱是不是很简单？”
方轻鸿的视线划过那些不断咒骂的人，“输钱更简单。”
陆铭俞不以为意，“出来玩，总要有点心理准备。”
方轻鸿低头看更新过的选手信息，有窗口弹出，提示本场赔率一比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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